坡川市郊外,外麵的世界似乎與坐落在這裡的製毒工廠隔絕開來。
夜幕降臨時,周圍一片漆黑,隻有這裡依舊燈火通明,但裡麵並沒有多少機器的聲音,也看不到走動的工人。
遠離市區的廠房外表並不起眼,但實際上這裡已經對外源源不斷輸出了大量的冰毒了。
工廠的外牆斑駁陳舊,四周雜草叢生,幾隻流浪貓在牆角慵懶地打著滾,對牆內發生的肮臟交易毫無察覺。
它厚重的鐵門緊閉,四周被高牆圍繞,牆頭纏繞著電網,周圍也並沒有多少居民。
那僅有的居民們也隻知道這座工廠原本是一家小型的電子加工廠。
一個頭發蓋住額頭的邋遢男人,高領毛衣遮蓋住脖子,黑色風衣隨著夜風微微掀起。
他麵容陰沉的帶著人往工廠內部走去,門口的布防的安保非常嚴密,在男人帶著人進來後,立刻繼續巡邏,沒有絲毫的鬆懈。
看上去倒不像是什麼保安,更像是軍人。
男人帶著兩個手下一踏入工廠內部,就能聞到有些刺鼻的化學藥劑味道。
工廠內部被改造得麵目全非,原先的生產線被拆除,取而代之的是化學合成設備和反應釜,散發著刺鼻的化學藥品味道。
昏黃的燈光下,身穿白色實驗服的工作人員忙碌著,他們戴著口罩和手套,看不見他們的表情,但能從他們的眼神中看出,他們的精神正高度集中,手上的動作麻利而迅速,力求每一步操作都遵循著既定的程序完成。
在廠房的一片區域,堆放著大量的原材料和化學品,其中不乏一些管製藥物。
男人的目光如同寒霜,透過昏暗的燈光,凝固在每個生產線上勞作的身影上。
見這些人都在認真乾活,男人才移開冷冷的目光,他一張嘴,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多年未曾磨礪的刀刃,“進度怎麼樣?”
手下低著頭,沒有直視男人的臉,“這一批預計在三天後完成。”
男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繼續往國內輸出。”
他的命令簡單而直接,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可是.”手下有些不解的抬頭,“金所長不是說”
話音未落,男人的眼神猛地鎖定了他,那眼神仿佛能穿透手下的靈魂深處,讓空氣都凝結成冰。
手下的呼吸一滯,喉嚨裡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知道自己這個質疑讓男人有些不開心了。
“什麼金所長?”男人捏住手下的臉,眼中放出陰寒的光來,“這裡不是朝鮮,他也不是九一五研究所的所長了,聽明白了嗎?”
現在金哲秀藏在幕後,讓張明俊出來頂包,和他麵和心不和的張明俊,向來很反感有人在麵前提到金哲秀。
“是,”手下眼睛都不敢眨,“那那這邊的那個千明集團,該怎麼辦?”
男人眯起眼睛,半響後將手下的臉撇向一邊,自己將雙手插在兜裡。
他看向前麵不遠處生產人員,上前捏起一粒冰毒,“該放出誘餌了,好讓那些魚兒都遊過來。”
說罷,他也不管揉著臉頰的手下,帶著另一個手下大步邁出廠房,即使什麼話都不說,這個揉臉的手下也趕緊快步跟上去。
這隻是男人日常來視察冰毒生產,並不是什麼緊要的事情。
男人臉色一直是陰沉的,即使是越獄成功那天,參與營救他的這兩個手下也沒有見過他笑,似乎他永遠是這麼一種苦大仇深的感覺。
車子緩緩駛入繁華的市區,很快就到了一棟寫著千明夜店的建築旁邊,男人帶著手下從後門步入,穿過閃爍的霓虹,他們的腳步聲在後麵走廊顯得格外清晰。
走進夜店大廳,喧鬨的音樂聲瞬間充斥著耳膜,震得人心臟微微顫動。
即使已經是有些寒涼的秋天,夜店舞池裡的男女們依舊穿著清涼,高舉著手擁擠在一起,隨著音樂蹦躂,享受這裡的氛圍。
男人沒有急著上去,隻是趴在欄杆上看了一會,眯著眼睛感慨了一聲,“還真是奢靡的南朝鮮。”
他的話語輕飄飄地消散在嘈雜的音樂聲中,如同一滴水珠落入汪洋大海,瞬間無影無蹤。
放在北邊,這些人是想吃花生米了。
他搖了搖頭,起身從旋轉樓梯直直向上,邁進頂層裡,頂層上方的天花板是由玻璃打造的,剛好能夠給人露天的感覺。
中央是個大大的池子,池子裡的水麵氤氳,熱氣嫋嫋上升,與透明的玻璃頂相映成趣,裡麵泡了些穿著更加清涼的男女。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和女性香水的甜味,音樂的節奏在空氣中顫動。
男人站在池子邊緣,看向倚靠著池子中央水上吧台的趙雨圭,這個千明集團名義上的會長趙雨圭,現在正光著上半身,露出身上大片的紋身,兩隻手搭在兩個女人身上。
男人看他的時候,趙雨圭的雙手輕佻地搭在兩位女伴的腰間,指尖穿梭於軟緞般的肌膚,引得她們不時發出含羞的輕喘。
男人站在池邊,腳下的地板因濕氣而顯得有些滑膩。
“這就是你們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男人點了根煙,冷不丁的開口,他的目光冷漠,與水麵上的趙雨圭完全不同。
趙雨圭一抬頭,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他樂嗬嗬的摟著身側的兩人,“張明俊xi,今天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
“之前聽說有警察要查你,我可嚇了一跳。”
張明俊吸了口煙,手指將煙夾了下來,“原來趙會長這麼擔心我?我還以為這是你告發的我。”
“那怎麼可能?”趙雨圭大聲笑了兩聲,掩飾有些僵硬的氣氛。
“也是.”張明俊冷眼看著他,“伱也沒有這個膽量。”
看著臉色僵下來的趙雨圭,張明俊不緊不慢的說道,“我要你準備的貨款呢?”
“之前跟您說過了,”趙雨圭有些心虛,“千明集團現在有兩個投資項目,錢已經花了出去,資金暫時無法流通.”
“突然撤資的話損失又太大,”他咳嗽了兩聲,“您相信我就給我點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