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全智賢來說,是人生中第一次見這麼殘酷的事情。
濟州島這個季節的太陽很是熱烈,但它沒法照進海邊的囚室內,這裡仍然是潮濕陰暗的。
這三個滿身傷痕的家夥跟破碎的布偶一樣被鐵鏈懸吊在潮濕的牆壁上。
衣服已經在毆打中破損不堪,裸露出來的皮膚布滿了青紫和血跡。
傷口斑駁,血跡乾涸,混合著海水的鹹腥和汗水的酸臭。
“媽媽!”其中一人痛苦的哭著,嘴裡呢喃著。
鄭勳拓挨的打是最多的,他兩眼無神,過往繁華生活還在他眼前諷刺著他。
陰影中三人不斷發出低沉的呻吟聲。
整個囚室的光線,都來自那扇高高的天窗,隻是斜射進陰暗潮濕的囚室的光柱,沒法讓他們變得舒服一些。
囚室外,海浪拍打著岸邊的岩石,發出轟鳴聲,從天窗望去,還有海鷗在空中盤旋,它們的叫聲尖銳刺耳,更像是禿鷲。
“你們為什麼不問?”
“你們問一問,問一問!”
得到的是麵前這些金門成員冷漠的鞭打。
“好了,”李佑坐在搬來的高背椅上,身旁的全智賢有些顫抖,她本來是想質問一番鄭勳拓的,可現在看來.
叫停了審訊,李佑輕聲問了句全智賢,“還要不要問問他?”
全智賢顫抖的抬頭,透過小窗看了眼裡麵,猶豫間搖了搖頭,“我我不問了。”
李佑有些意外,但還是揮揮手,“你要不要先出去?”
她當當花瓶和寵物還好,但真要是讓她做些什麼,還真不大行。
全智賢捂著嘴離開這裡,李佑臉上的笑容收起,“把他們帶進來。”
三人一進來,見到李佑的時候腿就軟了。
&n,”鄭勳拓跪著攀爬了幾步過來,沾著自己血的手在地上快速挪動,也不怕傷口與地麵發生摩擦。
&n,請饒我一命.”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
鄭勳拓不敢抬頭,更不敢看悠然靠在高背椅上的李佑,他隻敢用恐懼的眼神盯著鞋子。
“你膽子倒是不小,想用全智賢捆綁我?”
李佑臉上浮現出冷冷的笑容。
“沒有,”鄭勳拓搖著頭,“沒有.是我忘了,是我忘了。”
“忘了.”李佑打量著他現在被嚇破膽的樣子,笑嗬嗬的指了指他,“他說他忘了,你們信?”
全在俊和龍大露出猙獰的笑容,紛紛搖著頭,“不信。”
&n,饒我一命,您讓我做什麼都行.什麼都行!”
李佑微微一笑,“鄭社長的生意做得有點好,在娛樂圈也算是有名了,為什麼突然做出這種事?”
鄭勳拓眼珠左右亂轉動了一會,半響後畏畏縮縮的開口,“會長nim,我們隻是想在您的腳下做些生意.”
李佑很是苦惱地咂著嘴,“鄭社長這話可就不對了,你們公司被稱為韓半島的明星大本營,網羅了幾十名當紅明星藝人,還擁有強大的影視製作班底,豐富經驗的資深專家隊伍,實力早已名震海內外。”
“這怎麼能叫在我的腳下做生意?”
鄭勳拓張了張嘴,“都是我們打造出的名聲,會長nim想要,我隨時都可以交給您。”
看著拐彎抹角想要活命的鄭勳拓,李佑嗤笑了起來。
在他哈哈笑的時候,這三人跪在地上打著哆嗦,什麼也不敢說。
“說實話,”李佑轉眼就平靜的開口,“智賢還不錯。”
“是是!”鄭勳拓不停的點頭,“是我安排的,是我安排的!會長nim!”
“本來我們能合作的很愉快,”李佑聲音很平靜,可鄭勳拓覺得自己很危險。
“一直以來,我在娛樂圈的名聲應該還算不錯?”李佑翹著二郎腿,“不喜歡玩那些花的,甚至有我的名字在旗下的女藝人也能潔身自好。”
“隻要盈利足夠,我也不會插手娛樂公司的經營。”
“可偏偏,”李佑衝著龍大招了招手,“你這種垃圾也敢對我有想法?”
“沒有.”鄭勳拓眼睛裡已經蓄滿淚水,“真的沒有.”
李佑端坐於高背椅上,目光直射在跪在麵前的三人身上。
三人的身軀還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恐懼讓他們的呼吸都變得困難。
李佑平靜的吩咐著他們,“抬頭。”
三個以往養尊處優的男人,隨著李佑的話緩緩的抬頭。
他們這才來得及看到這裡的環境,一邊是衣衫襤褸,狼狽地跪在地上的他們,另一邊是冷漠的李佑。
偏偏那抹他們渴望的陽光,還照射在李佑的身前。
陽光有些晃眼,他們有些貪婪的看著這抹陽光,但身軀還是在不自主的顫抖中顯露出內心的恐懼和絕望。
全在俊站在一旁,雙手托著一個黑色托盤。
李佑打量了他們一眼,麵色平靜的從托盤中拿起那把沉重的左輪手槍,金屬的冰冷一瞬間就傳了過來。
托盤上還擺放著六發子彈,李佑隨意地挑選了兩顆,手法嫻熟地裝入彈倉,接著用手一撥彈倉,讓彈倉不停的轉動。
轉動過程中,李佑左手一甩,將裝著兩發子彈的彈倉甩進去,那種金屬間的碰撞聲在那三人的耳朵中格外清晰,如同死亡的序曲。
“你們有三人,”李佑將左輪換到右手,左手撐在倚在扶手上,“我覺得多了一個。”
他轉了轉手中的左輪手槍,“這裡麵有兩發子彈,看誰是第一個幸運兒。”
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佑左手的左輪手槍上,它在李佑身前的光線下反射著一些金屬光澤。
李佑看著鄭勳拓,臉上浮現著笑容,他按動擊錘,對準了鄭勳拓。
鄭勳拓大口大口的喘氣,看著那黑洞洞的槍口,連求饒的話也說不出來。
“哢噠。”
第一槍空了。
看著他們的表情,李佑笑眯眯的調侃他們,“看來鄭社長還是比較走運的,沒有當第一個小饞貓。”
李佑每一次扣動左輪的扳機,都是生與死的賭博,跪著的三人心跳正在不斷加速,甚至旁邊的人都能聽到。
扳機的每一次輕響前,被對準的人臉色就蒼白無比,空槍聲響起,他們的眼睛裡又會燃起希望。
他們已經不是一條線上的人了,現在他們都巴不得對方給他們吃下那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