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集團當天或者說在采訪還在繼續的時候就召開了董事會。
不僅僅董事們被要求到場,連級彆較高的管理層也被叫去旁聽。
此時此刻的天下集團董事會,金建英安坐在首座上,目光冷厲,年老的麵孔上沒有一絲和睦,反而全是洶湧的怒火,“電視節目都看了?”
“讓金門集團不對,應該說讓李佑悄無聲息的拿下了蘇裡南的石油?”
金建英雙眼注視著整個會議室或站或坐的人,這些人隨便單拎一個出去,都是韓半島社會製度中的高層,在這裡他們隻能挨訓。
“去查清楚蘇裡南的石油分布情況,看看有沒有希望從金門集團手裡挖出來一部分,價格開高也無所謂。”
“伊拉克和敘利亞那邊,去加快開采,儘快補充我們的石油儲備,”金建英一隻手揉了揉胸部,覺得有些不舒服,“國內這邊,去盯好金門集團負責這些的人.”
“有問題嗎?”
董事會裡此刻,確實不是太過和諧,也不是說他們起了異心想要,或者被李佑收買想要投向金門集團,畢竟他們與天下集團的關係太深,根本不是能扔下天下自己逃命的旁觀者。
即使他們確信,現在去跟著李佑可能更有未來可言。
“永俊,等會議結束後,”金建英囑托坐在自己左邊的大兒子,“你去負責我說的這些事情,做事情不要瞻前顧後,這是事關我們天下根本的事情。”
“是父親。”
金建英翻看了些文件,上麵全是天下汽車這段時間的進展,天下到底能不能在大營和金門之間雙線開戰,他也有些拿不準了。
“盛俊,”金建英皺著眉頭,“你先去拜訪順洋的陳榮基會長,看看有沒有希望合作一番。”
當前階段,他當然還是最信賴自己的兩個兒子。
而且他堅信,就算這倆人平時再怎麼不對付,也不至於這種時候還有二心。
不過金建英抬頭看了眼會議室的各種表情,也明白肯定會有些人覺得,這種完全依賴兩個兒子的方式不靠譜。
連一直以來對金建英忠心耿耿的兩個副會長,臉色都有些不對起來。
畢竟這些事情,在平日裡都是他們為金建英做,可現在這種做法,是有些不信任他們。
大兒子金永俊坐在金建英身邊,跟他弟弟金盛俊比起來,臉頰更削瘦一些。
他剛剛要開口,就看著後麵站著開會的一個高層麵色劇變。
“張理事,怎麼了?”金永俊直接點了他的名字,“你看到了什麼?”
&n,我已經讓他們送過來了,是關於蘇裡南石油儲量的調查報告。”
“這麼快?”金永俊有些細長的眼睛中滿是不解,他重複著催促,讓張理事先說的具體一些,剛才的話跟個標題一樣。
張理事苦笑了一聲,負責調查的員工就敲門進來,恭敬的將文件給給他們。
文件在在整個會議室中傳閱了,不少董事悄悄抬頭看了幾眼金氏父子再看看文件,覺得現在發生的事情有些棘手。
以金建英對金門集團和李佑的警惕程度,這會兒誰跳出來勸阻,誰走出去之後就會不太好受。
金建英自己臉色都變化了,他環視了一圈天下集團的這些高層,歎了口氣,“不是我特立獨行,一定要和李佑開戰,現在是他要騎到我們的頭頂上。”
“要想讓各位的利益不受損,就好好配合好永俊和盛俊,”金建英撒手將文件摔在桌麵上,“各位也都是天下集團的功勳……都是我信賴的有能者,正是該眾誌成城麵對李佑的時候。”
金建英最後神色複雜地看了兩個兒子一眼,就拍著桌子開口,“都趕緊去工作,不要把時間耽誤在這裡!”
會議室中的成員們深深鞠躬,很快就走的差不多了。
他們出門後,金建英仍然坐在會議桌的首位上,良久後才返回辦公室,他交代著自己的秘書,“你去打電話叫一下趙議員,讓他過來一趟,我有些事需要拜托他。”
&n。”
金建英坐在辦公室中,不停地打著電話,連接著天下集團各個部門。
隻要有他掌控全局,天下集團確實是輛穩定向前的戰車。
但天下集團旗下各項與石油相關的業務,還是不可避免的陷入短期混亂當中,隨著新的大手伸進韓半島的石油行業,所有人都需要衡量一下利益關係。
一般來說.韓半島官方的石油公司就代表著官方的態度,不過現在它是兩邊都不得罪的樣子,甚至隱隱有些偏向於金門集團。
大家也都知道李佑和李連昌之間關係匪淺,這種時候他們更不敢這麼快就下場站隊。
這就導致在金門集團來這一出之後,很多因為之前沒有辦法,被迫站在天下集團這邊的從業者,都暫時性的跳出天下集團的陣營,開始保持中立和觀望。
偏偏金建英還不能把他們怎麼樣,因為這些人和公司,代表著一大部分市場。
倒是金門集團那邊,現在平靜的有些不像話。
李佑接受完采訪就沒再露頭。
而金門旗下該正常運行的產業都正常運行,甚至金門旗下跟石油業息息相關的數個貿易公司,進貨卸貨都進行的如火如荼,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些韓半島大人物們,唯一能看到的就是運輸過程中眾多的安全人員。
明明金門重工的實體在蘇裡南,這邊的金門重工跟皮包公司沒什麼兩樣,但在股市上還是有大量股民給予了它信任,股價節節攀升。
金建英算是老來得子,兩個兒子金永俊和金盛俊,年齡大的也不過三十多一點,金盛俊更是還不滿三十,他們也都是生平第一次手裡能握到這麼多錢權。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金建英時不時就會打電話過來,遠程操控一番。
天下集團豪華的會長辦公室內,身著深色西裝、麵容嚴肅的金建英緊鎖著眉頭,秘書在一旁側坐著,雙手在桌上快速敲擊著鍵盤。
牆上的屏幕被秘書調出各種數據和曲線,那是今天天下集團和金門集團的對比。
窗外夕陽如血,天邊的雲朵都沾染了緊張的氣息。
金建英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一隻手揉著太陽穴,另一隻手顫抖地指向屏幕叮囑著秘書。
秘書餘光發現了他的不對勁,立刻關切的看過去,“會長nim,您的身體?”
金建英重重喘了口氣,意識到自己身體出了問題,他咳嗽了一聲,“先”
他本來想說先完成最後的一些工作,但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臉色蒼白如紙。
最後金建英無力地向前一傾,好在被秘書及時的攙扶住。
秘書大驚失色,他深呼吸了幾下後慌亂地撥打了私人醫生的電話,聲音帶著顫抖,告知金建英暈倒的消息。
私人醫生也是天下投資的一家醫院的院長,他會來秘密將會長送往醫院。
秘書的目光掃過那張滿是未完成商業策略的桌子,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說的焦慮。
醫生很快趕到,他神色凝重的檢查了金建英的狀況,匆忙地為他注射了一針藥物,然後便吩咐護工將金建英抱上輪椅,送往醫院。
整個過程中,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不過在這座城市的不同角落,金建英的兩個兒子接到消息後,立刻停止了手頭的一切工作,臉上寫著不安和焦慮就趕往醫院。
金建英剛從停車場被送走,在停車場一輛車中的趙泰燮走下車,微微眯著眼睛。
他和金建英可不是什麼‘友好’的合作夥伴。
在十年前,趙泰燮作為檢察次長,按照檢察廳上層的命令調查天下集團的貪腐問題,尤其是關於金建英的。
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是一次政治清算,因為金建英在那一次總統大選中選錯了路。
趙泰燮甚至拿到了金建英的貪腐證據,這些證據足夠在當時將金建英關進去十年。
儘管金建英在裡麵,也會過得比韓半島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要好,但他終究還是不想進去。
趙泰燮主動選擇了聯係金建英,雙方一拍即合達成了合作。
第二年的趙泰燮就跳出了檢察體係,成功當選為國會議員,又從國會議員的位置上不斷積累人脈,才走到了今天。
隻是現在趙泰燮很敏銳的察覺到,有一個更好的機會來了。
不過這個機會還需要看看金建英的情況。
醫院中,金永俊和金盛俊趕到。
金永俊有些情緒失控的抓了秘書的衣領,“到底怎麼回事?”
秘書麵容苦澀,就知道會是這樣,“目前還不清楚會長nim是突發性的疾病還是慢性疾病爆發,但劉醫生說不會有生命危險。”
幾乎不分先後的,兩個兒子心裡都閃過一絲絲極為薄弱的可惜,金盛俊皺緊了眉頭,問身前的秘書,“還沒檢查出來?父親醒過來了沒?”
秘書心情也有些焦躁,但麵對兩人隻能儘可能的壓下來,“會長的情況很穩定,沒醒過來是因為藥物問題.”
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三十分鐘後就會清醒過來。”
金永俊急躁道,“前麵一些天父親就一直不太舒服,早該讓他來檢查的,偏偏拖了這麼久!”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哥,”金盛俊歎息道:“父親把什麼都抓在手裡,天下汽車和大營汽車的競爭已經讓他不能離開工作了,現在又多了一個金門,父親確實太疲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