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詹姆斯出聲道。
“又怎麼了?”全在俊手微微一緊,神色有些不滿。
“.”詹姆斯望向江邊,透過特色,還能看到那邊漁船的輪廓在若隱若現。
“還有一人未抓到。”
全在俊頭也不回,“你說那個胖子?”
他指了指路過的一輛車,“後備箱裡躺著的。”
詹姆斯其實本能的,有些厭惡全在俊勾肩搭背的手上動作。
隻是現在的他為魚肉,不想任何一點意外,導致迎來最大的惡果。
詹姆斯提著精神,再次和全在俊坐進同一輛車裡。
聚精會神中,他更是覺得自己呼吸聲和心跳聲在寂靜中愈發清晰。
他默不作聲的上車、下車。
在門口經過搜身,上樓後和全在俊一同走到會長辦公室門口。
與他們同行的,還有追上來的其他人,他們把那些大營集團的文件送了進來。
全在俊臨進門前,還看了兩眼詹姆斯,見他麵色平靜如水,但身體頗為僵硬。
全在俊悄悄笑了笑,伸手敲門。
“進來。”
推門,走進辦公室。
詹姆斯第一眼看到的樣子,不太符合他對韓半島頂級大人物的那種刻板印象。
暖黃色的燈光在寬敞的辦公室內投下光影,金碧輝煌的裝飾下又鋪著沉重的暗紅色地毯,這些色調格格不入,甚至顯得有些割裂。
全在俊伸手攔住他,讓他站在房間的一角,自己快步走上前。
“會長,”全在俊笑著說道:“按照您說的,我們去抓了兩條魚回來,不過”
他臉上有些微微的得意,“最大的那條抓回來了。”
詹姆斯的目光不自覺落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後,那裡坐著整個金門集團的首腦。
其實他也習慣了為這些大人物賣命,反正都是做這些臟事賺錢。
不過他有自己的準則,不想去做那些風險極大的事情。
如果沒有這碼事,本來現在他應該去老頭那裡提出告彆,畢竟他的錢也賺夠了,也是時候跑路了。
可還是晚了。
高背椅上,在詹姆斯視角中的李佑,因為頭頂的燈並沒有打開,身體有近半沉浸在中央大燈照不到的陰影當中。
詹姆斯站在房間的這一角,隔著這段距離都能感受到從李佑身上散發出的那種上位者的氣息。
詹姆斯作為高智商的犯罪者,從來不會忽略任何一個細節。
那種無法用科學言說的氣勢,是他很重視的一點。
就比如他今天滅口那個男人,明明也是服完了兵役,平常也有健身的身強力壯大齡青年。
但麵對詹姆斯的攻擊,甚至顫顫巍巍不敢反抗。
不然就算青年會死,詹姆斯不負傷身上也一定得沾點血,而不是跟現在這樣,身上整潔乾淨的要命。
直到全在俊走近,將詹姆斯帶到辦公桌前,詹姆斯才清晰的感受到,一種隻有站在權力頂峰的人才擁有的氣場。
李佑正慢條斯理的剪著雪茄,也沒有急著審視麵前的高瘦男人。
“你挺有能力的,”李佑盯著雪茄,“你在大營集團外麵,避開了所有的攝像頭,完全處於監控盲區。”
李佑多剪了幾支雪茄,將其中兩支丟給全在俊和詹姆斯。
自己慢慢悠悠的點燃一根。
“就連你的那些手下,也被你教的很好。”
詹姆斯拿著雪茄,沉默的站在原地。
“連他們都會在平常走動的時候避開監控,”李佑抬頭看了他兩眼。
詹姆斯隻覺得有捕獵的猛獸在盯著自己。
“不過你手下們都不太老實,”李佑瞥了一眼全在俊。
“你知道你手底下,那個最先被抓的胖子乾了什麼?”全在俊在旁邊也點燃雪茄抽著,“他上次任務結束後,就打電話給了江南最貴的一家店裡,要最貴的技師上門服務。”
全在俊說的事情讓詹姆斯有些難以相信,他明明多次警告過的.
“很不巧,”全在俊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家店是我們的人開的。”
“尤其是他明明要最貴的,卻給了一個很窮的地址,”全在俊從詹姆斯手中拿起雪茄,幫他點燃後塞到他嘴裡,“你這麼聰明,應該知道這有多明顯?”
詹姆斯眼角抽了抽,有些怨氣的使勁吸了口雪茄,悶聲不想說話。
空氣中開始散發濃濃的雪茄味,與皮革和木質家具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詹姆斯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但麵上仍保持著冷靜。
他頭腦中已經布滿了憤怒以及.
可憐。
他低頭向李佑問好,儘管內心卻是波濤洶湧,聲音裡不帶一絲顫抖,“會長需要我做什麼?”
“做什麼?”
李佑笑了起來,“再給首爾添把火。”
“大營的人想儘辦法要玩自導自演,”李佑笑容微妙,“我都讓天下集團難受了,能讓大營集團好受?”
“檢方那邊已經要把調查時間延長了,”李佑看著他,“我需要你做的,就是在再次開啟調查之前,把這些.”
李佑指了指地上大營的文件,“給我塞到它們應該存在的地方。”
“大營集團想要自導自演,擺脫檢方的調查?”李佑嗤笑了一聲,“門都沒有,大營集團的文件給我塞過去。”
詹姆斯皺著眉頭,李佑的意思是
“這會不會挑撥的有些明顯?”全在俊訝然,“他們兩家都不是傻子。”
“挑撥什麼了?”李佑麵色平靜。
“讓他們知道就是我做的。”
詹姆斯啞然,這不是在公開挑釁大營集團
“文件是能備份的,”李佑笑嗬嗬的,“就算他們這麼長時間沒達成的和解,在調查前達成了,這些讓他們出現危機的文件沒有用上,我們也留下了備份,他們不用我們以後還能接著用。”
“這行動也不需要你瞞住你背後的人,”李佑挑了挑眉毛,“現在你那個接頭人應該等急了,等會你去見他。”
“你接頭人肯定很急,畢竟按照時間是時候交付這些文件了,”李佑單手夾著雪茄,“朱夢永也不想這麼機密的文件一直在外麵,肯定要當晚就拿走藏起來。”
詹姆斯點點頭,“不知道會長怎麼處理?”
“什麼怎麼處理,”李佑笑起來,“當然是去把拿文件的,還有你的接頭人都殺了。”
“我要光明正大的,讓朱夢永知道他們死就是我們乾的,”李佑吐出一口雪茄煙霧,“他都讓一夥劫匪在江南搞事情,我為什麼不能動手?”
“我還就得讓他知道,就是我搶的文件。”
李佑不屑道,“我不僅搶了他的那些文件,還要派他之前的手下給他塞回去,讓天下集團的檢察官狠狠調查他。”
天下集團那邊是有著金盛俊,所以李佑將那些違法文件按下不動,等待時機給予金建英和金永俊致命一擊。
至於金盛俊.
這是個好拿捏的貨色。
而打擊大營,當然是人人有責。
“昨晚這件事,”李佑輕輕笑著,“就算你交完透明狀了。”
“我的名聲在韓半島地下應該不錯,”李佑很快收回笑容,“至少我不跟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一樣,玩那些卸磨殺驢。”
“替我做事,”李佑看著詹姆斯,“我保你一個光明正大的前途。”
“這麼多年,你連本名都拋棄了,就是想擺脫過去,”李佑眯起眼睛,“做不做?”
“做。”
首爾警察廳。
“我們已經連續乾了這麼多天,”這個在後台負責收取情報的女上司,麵色疲憊不堪,“並沒有消極怠..”
“我不是在辯解,”她無奈的解釋道:“對手確實是很聰明的罪犯。”
“.”
電話那頭已經被掛斷了,隻留下冷冷的命令和要求。
李室長有些崩潰的垂下雙手,她這些天可連住宿都在辦公室,飯也沒好好吃,完全與外麵的監視班是一個作息,上級所有的壓力都在她這裡。
負責收聽電話內容的情報組成員,連忙按下停止接收。
李室長怒火迸發,摔打著手中的座機。
連續摔打多下後將座機電話隨手一扔。
她用的力氣很大,連之前職業化的發型都混亂的厲害。
“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