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聽晚抬步朝外走。
李蓮見情況不對,連忙追了出去。她沒急著拉人,等和虞聽晚一塊出了院子,才追問。
“怎麼了?”
“前麵不是才談的好好的?”
怎麼就聊崩了?
虞聽晚也沒隱瞞。
小姑娘腳底踢著石子,格外惆悵:“我這人性子直,討厭一個人便是打心底裡討厭。”
“我能搬出來,就不會想著向王氏去求和。”
李蓮為吳屠夫說話:“他那人就是一根筋,看重親情。可也沒說錯。你要是和他好好說,他還是會站在你這頭的。”
她並不知虞聽晚早已知曉陳年舊事。
“再說了,你還真打算不和胡家來往了?你這孩子氣性也大。你舅母不行,舅舅就不要了?”
虞聽晚抿了抿唇,沒有回應。
她眨眨眼,隻低聲道:“可婆婆,我委曲求全了近十年,夠久了。”
“吳屠夫是好人,也是真心實意為我考慮,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
李蓮:“這……”
“想法不合,我不會改,也沒必要讓他遷就我。不過相看而已,不對勁就早些及時折損。沒什麼大不了的。”
李蓮怔愣。
這想法……好像哪裡不對,可又好像很對。
她還想補救補救,就看見吳屠夫追出來,驟然失去血色無措的臉。
虞聽晚也看到了。
可她神色如常。
甚至嚴肅。
“婆婆,你再幫我物色物色。”
虞聽晚認真臉:“越多越好。”
你當男人是街上的白菜啊!
李蓮:……
明白了,虞聽晚下了決定就不會回頭了。
不過……
你一個姑娘,怎麼一點不害臊啊!
至少說這種話紅一下臉啊!
李蓮就沒見過虞聽晚這樣的怪胎,好像年紀尚小不知情愛,隻是簡單的為了把自己嫁出去。
虞聽晚告彆了李蓮,很慶幸吳屠夫沒有糾纏。
風有點大,刮的臉疼,她把頭埋下來。
雪天路滑,她走得很仔細。
茫茫天地間,孤寂一片。
“當家的,你穩當些,阿郎身上的還有傷。”
“我心裡有數。”
虞聽晚蹙了蹙眉,朝前方聲源處看去,遠遠瞧見衛守忠拉著驢車過來。
衛守忠走得慢,驢上了年紀,走的也慢。
可車輪滾過雪地,路麵不平坦,還是會有顛簸。
慧娘含笑:“阿郎,咱們村這些年都沒怎麼變化,你多看看沒準就想起來了。”
魏昭眸色沉沉,這些時日他的耐心已被這對夫妻消耗殆儘。
這兩人認錯人,不惜砸鍋賣鐵,也要攢錢帶他去縣城。
就不怕錢花了,他照樣救不回來嗎?
他要是想活著,就不會落到如今這個地步。
同樣他要是想死,誰也攔不住。
慧娘:“咱們如今住在村尾,不和你奶他們一塊了。”
“這些時日在錢大夫那裡,娘能看出來,你也一定急著想回家看看。”
魏昭不想。
他唯一想的,就是讓眼前這兩人彆管他了。
聽著妻子的話,衛守忠眼裡也有了笑意。
本以為兒子戰死,女兒又出事了,他和婆娘曾一度想不開。
如今阿郎回來了,日子也有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