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話音落下,周遭的空氣都變得稀薄。
可虞聽晚不願多提,免得橫生枝節沾了一身腥。
周家公媳能罔顧人倫,還有什麼是他們做不出來的?要是見事情敗漏,懷恨在心,趁著衛守忠不在家,來衛家鬨事,她和慧娘兩個婦道人家,如何抵得住?
著實沒必要為了五十文,把自己搭進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不過,她也溫聲隱晦透露:“這事瞞不住,估摸著再過幾日就得……”
她一頓,聽了話頭,隻道:“嬸兒不用急。”
是的,劉媒婆會被李蓮被當場抓奸。
見她語氣篤定,吳大嬸就信了七分。
周琴是她看著長大的,早些年不知在繼母劉媒婆手下吃了多少苦!偏偏她那短命爹和刻薄阿爺嫌棄她是個姑娘,對其視若無睹,由她被繼母苛待。
當時劉媒婆還想把繼女嫁的遠遠的。靠著三寸不爛之舌,將酒色之徒誇成少見的佳婿。
要不是周琴外祖母聞著信過來大鬨,身後還跟著氣勢洶洶扛鋤頭的幾個舅舅撐腰,隻怕這孩子就被坑害了。
雖說出了醜事,全家都沒臉。
可……
吳大嬸一拍大腿:“行,那我就讓她回去等著!”
她和周琴巴不得劉媒婆倒黴!
吳大嬸心裡舒坦了,也沒那麼咬牙切齒了。
她笑眯眯看著虞聽晚。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幾日不見這姑娘臉色少了幾分蒼白,添了幾分氣血紅潤。
就連下巴都沒那麼尖了。
“今日來找你,還有一事。”
吳大嬸:“我家二郎逮了隻兔子,肥的很,準備晚些就燉了吃。暮食可得來家裡吃飯。”
要不是虞聽晚,秀芬肚子裡的孩子隻怕保不住。吳大嬸稀罕虞聽晚,也樂意大方。
就在這時,隔壁也傳來了說話聲。
“當家的,家裡萬年青擱哪兒去了,我昨兒還放在屋裡,怎麼就不見了。”
“家裡裡裡外外對聯都貼了?這不是還有幾張‘六畜興旺’?彆忘了用漿糊貼在雞籠處。”
“叔公他老人家腿腳不變,當家的回頭親自去把人接過來。這些年他老人家待我們不錯,咱們禮數不能缺。”
都是慧娘的聲音。
吳大嬸聽著稀奇,鄉下沒什麼消遣,誰家發生些什麼事,都能私下議論好些天。
她朝著隔壁衝虞聽晚努努嘴。
“也是怪事,這衛家是要辦喜事了?那衛家阿郎傷成那樣,當時他回來,可倒在地上血淋淋的,都說救不活。”
錢老頭的醫術她是不信的。
之前秀芬肚子疼,錢老頭都沒把出她有孕。
吳大嬸忍不住打聽:“晚娘你和衛家離得近,可知道娶的是誰?”
虞聽晚:……
那你可算是問對人了。
她可太知道了!
可沒等她張嘴,吳大嬸就搶先一步。
她拍拍大腿:“你瞧我這糊塗了,你和衛家不往來,隻怕也就是路上撞見打聲招呼的關係。能知道什麼?”
虞聽晚獨來獨往,可不是願意和彆人交際的姑娘。
吳大嬸想起虞聽晚剛剛是要出門的。她是知道虞聽晚時常進山的,麵色不由化為凝重。
“我家二郎之前和老獵戶是學過打獵的,為了打牙祭他也經常進山,可深山是不敢去的,每次都是外圍轉轉,可今早回來時,他說看到雪地上有猛獸逗留的腳印。”
誒呦,想想都嚇人。
“這些時日你可千萬彆往山裡去。”
虞聽晚:“不進山。”
那就好。
吳大嬸又叮囑:“記得來家裡吃飯,嬸做的兔子可好吃了。”
虞聽晚溫吞:“那……可能來不了。”
“怎麼,你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