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嗎?鍋裡還有不少,我去給你盛來。”
魏昭眸色沉沉。
他喉結滾動,沒有回應。
天色漸沉,又下了一場雨,光線算不得亮堂。他站在門口又遮了大半的光線。
魏昭視線從慧娘身上轉移到衛守忠身上,最後落到了虞聽晚身上。
他聽到自己出聲。
有些低啞。
“明兒我得走了。”
這一句話,聽著簡單,可屋裡所有人都知道其代表的意思。
虞聽晚手裡的湯勺話落。
“砰”的一聲巨響。
方才還在慧娘手裡的空碗,頃刻間在地上碎成了四瓣。
————
外頭的雨不知何時又下來起來,變得急躁,劈裡啪啦落下,惹人生厭。
外頭的天黑黝黝的。
慧娘卻翻來覆去難眠。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她猛地作起來。
衛守忠同樣心情沉重。
可看她這樣,更不好過。
他卻隻能苦笑安撫。
“這些時日你也該有所察覺,那孩子隻怕身份不簡單。咱們是留不住他的。”
“我知當初你把他撿回來,是想把他當做阿郎,騙自己阿郎還活著,可慧娘,他終究不是阿郎。”
屋內沒有點燈。
慧娘什麼都瞧不見。
她從不後悔救魏昭。
可這些時日相處下來,她是真的把他當做兒子養。也做不到狹恩圖報非要把人捆在身邊。
可,慧娘壓出苦楚。
她聽到自己喃喃。
“那晚娘呢?”
衛守忠愣住。
對啊。
人走了,晚娘怎麼辦。
還不等他反應,慧娘就急急下了榻。
對麵的房屋,燈火通明。
屋內氣氛很低。
姑娘背對著魏昭,一直沒說話。
火光小幅度搖曳著,她用簪子撥了撥燭芯。
“是臨時做的決定。先前一直尋的故人有了音訊,得去拜訪。”
魏昭沒法看清虞聽晚的神色。
“走了後,短時間內不會回來。不出意外,會回上京。”
要做的事很多。
他總不能一直用假死的身份。
也是時候回去了。
虞聽晚知道早晚有那麼一天,可真正到了又覺得很快。
她壓下翻滾的情緒,捏著簪子的手微微泛白:“要收拾包袱行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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