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詩,我是臭蛋,臭蛋在呢,不會給你打針的,乖,彆怕。”
謝臨捧起那張蒼白的小臉,腦門貼了貼她滿是汗珠的腦門,小心翼翼將人抱起來走進駕駛艙。
小小一隻窩在寬大的懷裡,連抬起頭的勇氣都沒有。
即使在安穩的懷裡,還是止不住顫栗。
謝臨內心翻湧,心臟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揪著扯,難受極了。
“詩詩彆怕,我在呢,我一直在,乖,不怕了,好不好?”
大掌一下又一下地拍著瘦小的肩膀安撫,許久,懷裡的人才稍稍安定下來。
“臭蛋,他們壞,綁著屍屍給屍屍聞臭臭,給屍屍打好多針,腦子打針,手打針,身上也打針,屍屍不要,臭蛋,屍屍不要。”
屍屍緊緊抓住謝臨的衣服,聲音透著無限的不安。
眼見著剛平緩些許的情緒又要回籠,謝臨趕緊把人按進懷裡,不讓她再說。
第一次見她這樣失控,眼紅如血,眼底全是恨意,就像是被世界拋棄了她卻求助無門,無力掙紮,隻能靠無能的嘶吼宣泄情緒。
他在想,上一次,她是不是也是這樣無助?
“好好,詩詩不打針,永遠都不打針,也不聞臭臭,彆怕,有臭蛋在,臭蛋會保護你的。”
“乖,不想那些了,隻想臭蛋就好,回去臭蛋給你做好吃的,詩詩想吃糖嗎,臭蛋出去拿,好不好?”
下海之前,他把隨身帶的兩顆糖拿出來放在外麵了。
在這一刻,謝臨終於相信了自己的直覺。
周家村的周家人明確表示,周詩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周家村。
她除了營養不良,身體很健康,基本沒接觸過什麼藥物。
沒有多次打針,沒有用藥事件,卻那麼害怕打針和用藥,對藥物特彆敏感以及抵觸......
一個沒出過農村的小丫頭,能畫出超前的木倉。
僅僅是看過一些手稿,做過唐教授出的題目,卻能畫出聞所未聞的太陽能發電機,懂太陽能發電原理。
他試探過,唐教授並沒有鑽研過這一塊,那她從哪學來的?
經常爬山訓練,沒有專業指導動作不規範說得過去,但速度呢?
他追不上就算了,蜜蜂也追不上,這合理嗎?
他懷疑過,她是從天上掉下來的,以前也許是胡思亂想。
這一刻,他真的覺得她是從彆處來的。
或者她來的節點,就是將她從水裡救起來那一刻。
救她時她是飄在水麵上的,所以她來了,那原來的周詩是不是?
她鼻子靈,耳朵靈,眼睛也異於常人,難道她在原來世界就是個才華橫溢的超能人類?
那她的腦子呢?
原來的周詩燒傻,她現在也傻乎乎的,到底是因為原來的周詩是傻子的原因,還是因為她沒來之前也是傻的?
不對,她不是傻。
她會算賬,會記仇,會自動提取對自己有利的信息。
可以說,她很聰明。
她隻是不懂這個世界的秩序與規則,沒有係統的學習不認識這個世界的物件。
她更像是一個初生的小孩,需要一點點教導才能成長起來,所以對任何事都懵懵懂懂。
就像一張沒有暈染過的白紙,保持著人類最純樸的天真。
對了,她說過要找厲害的殼子......
殼子等於臉皮,等於身軀。
因為跟自己的臉不一樣,沒有以前的身體厲害,所以她才要尋找。
她說那是可以站在水麵上的殼子,是沒有痛覺的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