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建城跟著跑出來,不敢說任何話。
渡江收武器把敵軍嚇得屁滾尿流那一幕曆曆在目,他心懷著對離去戰友的敬畏。
馮秋藍也跑出來,但她沒見識過,嚇得發抖。
“建城,家裡,家裡是不是有那種鬼東西?”
謝建城敢肯定,家裡一定是有那種東西,“你彆亂說,有也是好鬼。”
他立定敬禮,“兄弟,是兄弟嗎,抱歉,驚擾到你了,一會我就給你燒三炷香,這些東西如果你喜歡就拿去吧。”
玉鐲和玉扳指在空中一高一低,飛向宋雲潮,又飛向馮秋藍,正要落到她懷裡,被馮秋藍的尖叫嚇得往下墜。
差不多到地上急轉彎往上飄,搖搖晃晃的,像是手上拿著東西發抖的樣子,晃了好一會才穩住,然後落到詩詩手上。
謝建城抹了把虛汗,那位鬼兄弟的意思是讓他把東西給前妻啊。
行吧,那東西妻子娘家還有,少幾個也沒什麼。
被鬼碰過的東西馮秋藍也不敢要了,“你,你喜歡就拿去吧,就,就當抵錢了。”
詩詩扔到桌上,“不要,我要錢,少一分都不行。”
要錢,也要玉。
沒一會,三個東西又飄到詩詩手上,詩詩再放回桌,幾秒後又到她手上。
她撅嘴,“看來你們家人品需要提高,它們都不想跟你們。”
一句話不帶臟字,罵了他們全家。
宋雲潮暗暗在心裡比了個大拇指,然後靜靜地看著臉綠的兩口子。
看吧,鬼都不信你們。
老大老二見小夥伴們玩得歡,掛在梁上,一個卷凳子,一個卷空籃子,在堂屋上空甩來甩去,忽高,忽低,忽快,忽慢。
個高的趕緊貓下身子,就怕砸到自己。
謝大不甘落後,抄起牆角的木桶,躺在地上,四爪朝天作抓狀滾動著木桶,一下快動作咻咻咻,一下慢動作抓得唧唧作響。
看得謝建城兩口子的小心臟也跟著忽快忽慢。
表演的地方有限,周二和嘰嘰喳喳乾脆拿起主人吃空的碗盤和筷子敲打助興,叮叮當當的,好不熱鬨。
在彆人眼裡,就是凳子、籃子、桶和碗筷自己在飄。
在謝建城和宋雲潮的眼裡,就是那些兄弟動的手腳。
“哇,娘,它們長翅膀啦。”小謝臨拍著小手高興不已,餘光瞥向夫妻倆,小樣,嚇不死你們。
“對啊,難怪大家都喜歡城裡,原來是城裡的東西自己長腿了。”
“娘,係不係成精啦?”
“差不多吧。”
宋雲潮狐疑。
那場戰役後再也沒出現過這種情況,他隻當那些兄弟投胎去了,怎麼謝家會出現?
難道真是小同誌說的,他們人品不好,把看不見的魂招回來了?
這些魂還挺愛玩。
一下多了那麼多鬼,馮秋藍抱著兒子縮到牆角瑟瑟發抖,屁都不敢放一個。
最後,謝建城和馮秋藍都覺得錢是被鬼拿走了,也不敢再逼逼,全數從宋雲潮那裡借了錢,把詩詩和小謝臨打發了。
謝建城當兵時間不算長,但立功機會多,職位升得就快,津貼由一開始的幾塊到現在的幾十塊。
結婚兩年,從副連長60元算起,10個月副連,一年正連,兩個月副營,一半就是784元,加補償500元,孩子的撫養費1080元,一共2364元。
巨款啊。
詩詩笑眯眯地接過錢。
“小同誌,你數數。”
宋雲潮不希望“母子”倆吃虧,要斷就斷乾淨,免得以後孩子有出息被惡心的家人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