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心裡那個苦啊,他是怕染血嗎,他是怕成為那攤血。
咬咬牙,回了點力氣,見大蛇光張著嘴一動不動,他鼓起勇氣拔起腿到火堆旁拉起蹲著的弟弟。
“三弟,快跑,有大蛇。”
小個子並不怕蛇,四處看,“哪裡,蛇在哪裡?”
他不想跑,他要給大哥報仇,有蛇燒死得了。
他撿起一根帶火的柴,“二哥,蛇怕火,咱們殺了它。”
刀疤男第一次覺得弟弟蠢,都說了是大蛇,一把火能嚇退,它就不會進來了。
奇怪,這裡雖然是廢棄屋,但周圍並不荒,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蛇?
“殺不了,太大了,快跑。”
他拉著人往外跑,害怕跑晚一步就葬身蛇腹。
小個子不樂意,掙開他的手跑回去,“哥,你怕蛇你出去,我來殺......啊啊啊,是大,大......”
兩人變態,綁人還要綁腦袋,鄧月紅動不了,她也怕蛇,眼珠子四外轉卻看不到。
兄弟倆輪翻嚇尿,得是多大的蛇,她也嚇得抖了起來。
老二見狀,乾脆閉嘴滑下來,把快要跑出去的刀疤男掃了回來,然後一大坨堵著門口,大尾巴拍了拍她的腦袋,示意她彆怕。
殊不知,因為它這個動作鄧月紅也差點尿了,渾身發涼,兩腿癱軟,得虧繩子綁著才沒倒地。
蛇尾巴比她腿還粗,完了,她要變成蛇的大餐了。
妹妹,你醒醒,快醒……
不,彆醒,醒了也隻有嚇暈的份,妹妹最怕蛇。
這麼大的蛇,誰能抓?
天要亡我們姐妹啊。
“麻麻。”恍惚中她聽到一道稚嫩的小嗓音,像是喊媽媽,而且是在屋頂。
腦海裡出現一個“啊呀”,也是在屋頂。
兩道聲音挺像。
難道是囡囡?
鄧月紅覺得自己魔怔了,孩子在她朋友那裡,怎麼可能出現在屋頂,而且她還不會說話,不可能喊媽媽。
看來是自己太想孩子了。
囡囡,媽媽以後再也見不到你了。
一想到這,內心的害怕變成了淒涼。
她還年輕,孩子也小,夫妻恩愛,婆家和睦,怎麼就因為以前眼瞎,毀了現在的幸福。
妹妹這麼小,受她連累,好好的人生也毀了。
老二嫌棄都看一眼地上的兩灘尿,大尾巴朝屋頂拍了拍。
收到信號,周三周四周五咯咯出場,從大尾巴滑落。
周三踢踏著步子,小腦袋鑽進裝煤油的瓶子上綁著的繩套,拽著它跑到屋外扔了。
周四和周五也嫌棄尿騷味,但為了表現,現場表演九陰白骨爪,三五下就將兩兄弟的臉抓得血肉模糊,慘叫連連。
慘叫聲太大,不僅把鄧月紅放下一半的小心臟再次提起來,也把鄧月玲吵醒了。
知妹莫若姐,在她看到大塊頭老二那一刻整張臉蒼白如紙,兩眼一翻,又華麗麗的暈了,醒來不過三秒。
鄧月紅心裡一橫,閉上眼,眼不見為淨。
地方荒涼,沒人來救,小命要涼了。
不過,為什麼她會覺得那條大蛇和三隻雞對她和妹妹沒有惡意?
不能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