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見過這場麵?
車裡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彌漫著沉重和壓抑,餘歡一時手足無措,都不知道怎麼安慰她。
上輩子頂多把妹子給舔笑了。
可從來沒有妹子這麼動情地為他哭過。
“容容,”餘歡歪著頭,在她戴著漁夫帽的腦袋上蹭了蹭,“我們都不會離開彼此,以後會一直一直在一起,相信我。”
“可是你知道嗎,我鴨梨真的好大啊!”
林有容腦袋瓜子倚著他的肩膀,身體微微顫抖,充滿了焦躁與不安,一口氣連聲說:
“萬一分開時間長了,沒有共同話題怎麼辦?萬一我們關係冷淡了,又有哪個狐狸精跑出來撩撥你怎麼辦!你知道嗎,事業和愛情,我真的真的找不到平衡點啊!”
隨著她無法抑製的抽泣聲,她緩緩地將口罩的掛耳繩從耳後解開。
口罩輕輕滑落,那張我見猶憐的臉龐,完全展露了出來。
她的雙眼紅腫,晶瑩的淚珠掛在睫毛上,淚痕最終在下巴尖彙成晶瑩的淚珠,緩緩地滴落。
帶著些許鼻音嗚咽咽:
“我,我要紙巾!”
“好。”
餘歡的心中湧起一陣深深的憐憫,他當即從扶手箱裡快速地扯出一張紙巾,遞到她的手中。
她接過後,輕輕地揩了揩鼻子。
鼻尖有些泛紅,看起來可憐又可愛。
餘歡抬起手背,輕柔地擦去她臉頰上的淚痕,想說些甜言蜜語安撫她,卻又感覺任何花言巧語,在此際都顯得空洞無力,顯得輕飄飄。
一時啞口無言。
算了。
還是追隨本心。
此刻她需要的應該是被理解,於是坦誠地表達自己的想法:“對我來說,事業和愛情也並非是二選一的問題,我們可以共同努力,在事業和愛情之間找到平緩。嗯,這又不是伱一個人的事情!”
林有容抽抽鼻子,帶著些許委屈和不安:“可我們經常距離一千多公裡,好遠好遠,我用儘全力工作,才能夠抽出時間和你見麵,還不是擔心你會移情彆戀嘛。”
“那你不知道有一句老話,叫小彆勝新婚~”
“我知道!”
聞言,餘歡攬住她,將她的腦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這便已勝過千言萬語。
驀地,瞥見前車窗外有一群人談笑風生地走過,他們的快樂與林有容的哭哭啼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餘歡心中一緊,忙不迭抬起左手,將她的帽簷拉低了一些。
當紅女明星,在陌生男子車裡哭泣,這要讓彆人看到,這不得炸鍋啊?
女人是水做的。
賈寶玉誠不欺人。
眼見紙巾在扶手箱堆成了一座小山丘,林有容的抽噎聲減緩,淚水也漸漸止住。
餘歡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試圖通過身體接觸,給予她一些安慰。
忽然腦子裡莫名出現一個想法。
思忖一番,旋即清了清嗓子,發出鋸木頭一般的歌聲:“我送你離開~千裡之外~”
開始玩尬的……
聽到餘歡有些莫名其妙,沒頭沒腦就唱了起來。
屬於走調到了千裡之外。
林有容婆娑淚眼中閃過一絲惘然,扭頭看向他,唯見餘歡真摯地也看著她,眼中充滿了關懷和溫柔。
在這一刹那。
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一起。
他一臉期待,等著她續上的樣子。
林有容整個人都忘記該怎麼哭了,嘴唇翕動,遲疑了一下,但還是決定配合他。
作為專業歌手,此際很不專業,大白嗓,還帶著哭腔,顫抖地接了一句:“你無聲黑白~”
餘歡點點頭,繼續唱:“沉默年代~或許不該~太遙遠的相愛~”
湊趣一番唱完,每個字眼都各有各的想法,跑調到十萬八千裡。
林有容用紙巾揩了揩鼻子,隻覺難聽得想錘他。
頓時被尬住。
哭不出了。
完全哭不出來了。
餘歡忙不迭笑著說:“現在不是沉默年代,是互聯網年代,我們可以經常通視頻的嘛,你之前忙著錄歌,有空的時候我不是在上班,就是在睡覺。現在歌錄完了,你的時間肯定也會更靈活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作息,想我了隨時給我彈視頻!”
“嗯~”
林有容輕輕地抽泣了一下。
他微微扭頭,瞥了瞥儀表盤上麵的時間,已經是九點出頭。
即便非常不舍,但還是輕輕地吸了一口氣,柔聲提醒說:“時候不早,我們得進航站樓了。”
林有容驀地轉過腦袋,將麵龐緊緊地貼在他的肩膀,在他的衣服上蹭去所有的淚痕。
這個舉動,讓餘歡的心頭湧起一股暖流,敏銳的察覺到林有容在用這一番微小的動作,表達著不舍,或許還有依賴。
餘歡打趣說:“鼻涕蟲,你沒在我衣服上揩鼻涕吧?”
試圖用玩笑話減輕分彆的沉重感。
聽見這話,林有容頓時坐直了上半身,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略顯生澀:“我才沒有那麼惡心呢!”
雖然她的話語中透著一絲嗔怪,但臉上的表情卻已經放鬆了許多。
餘歡看著她慢慢戴上口罩和墨鏡,暗暗長籲了一口氣,旋即微笑著說:“在飛機上閉著眼睛好好休息一下,你眼睛都有點紅了。”
“嗯~”林有容點點頭。
梨花帶雨的哭完,整個人顯得很柔弱的樣子。
兩個人下車後,餘歡與她十指相扣,緊緊牽著她的手。
送林有容進安檢口的時候,她主動抱了抱他。
林有容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兩手環著他的小臂,使其動彈不得,明顯已然有了防備。
餘歡笑了笑,打趣地說:“大庭廣眾之下,還有被狗仔偷拍的風險,你還怕我rua你的臀啊。”
“ru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