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說:“老弟,我看這個年輕人,怎麼一點都不像伱啊?”
聞言,老許不假思索地笑說:“這是我女婿。”
“難怪不太像,不過話說回來你女婿還真是一表人才,文質彬彬的。”餘老爺子誇得臉不紅氣不喘。
老許捏著魚鉤掛上蚯蚓,他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婿,然後笑著說:“要論到一表人才,那還是不如你孫子。”
女婿就在場,根本不顧及他的麵子。
他的話音剛落,年輕人頓時抬起頭,自認儒雅隨和,猶有不服,視線越過餘老爺子往餘歡那邊看了看……
哦。
確實不如。
老許掛好蚯蚓,微笑著繼續開口:“說起來也是緣分,你這個孫子,是我一個老夥計的女婿!”
這話一出,年輕人立時愣了愣。
餘老爺子也是一怔。
什麼?
難怪孫子開口叫他伯伯呢!
不過聽這話的意思,自己不會是最後一個知道孫媳婦那邊情況的吧?
之前還以為是男女朋友的關係,結果上午才得知連婚都訂了。
這讓他這個做爺爺的,內心仿佛受到了成噸的傷害,轉頭幽怨地看了餘歡一眼。
再回過頭時已然是笑容和煦,老帥哥就這樣微笑著說:“還有這層關係?不過我們還是各論各的比較好,我看模樣你也比我小不了多少,我還是叫你老弟吧。”
聞言老許也打趣說:“那當然要各論各的,否則我不得喊你叔叔啊?我姓許,你叫我許老弟就行。”
兩個老頭相視一笑。
餘歡一臉天然無公害,手上動作麻利地拚接好六米三的魚竿,再精心綁上釣組。
這時,那個剛拾掇好魚護的年輕人,拿著路亞竿走到他旁邊。
年輕人好奇地打量了餘歡一眼,然後小聲問了一句:“哥們,你就是我嶽父單位的那個餘歡?”
“啊?”餘歡詫異地抬起頭。
這老許的女婿,怎麼會知道他,還把他的名字都喊出來了?
年輕人見他這反應,解釋說:“我嶽父老子,好幾次都提到你。”說到這裡,他忍不住歎了口氣,有些鬱悶地繼續說:“唉,老是拿你來跟我對比,讓我壓力很蟀!?
即便嶽父老子的語氣隻是在開玩笑,但自尊心怎麼也有點小受損不是?
然而今天因緣際會,一見廬山真麵目,這小子還真他娘的帥。
還有這身材挺拔的老頭,恐怕都要七十歲了,沒有一絲佝僂,外套夾克上沾染些許泥漬,卻難掩那股由內而外的英挺氣。
餘歡聽了這話,不禁撓了撓頭,沒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彆人家女婿的‘標杆’。
即便品出了味來,但做人還是得謙虛矜持一點,一臉征詢地說:“那許伯伯沒有批評我什麼吧?”
聞聽此言,年輕人微微一笑:“主要就是誇你人帥能力強啊!”
年輕人一襲深灰薄款羽絨服,牛仔褲配三葉草男鞋,陽光打在他的頭發上,泛起一層淡淡的光澤,看起來精神煥發。
見狀,餘歡承認他有點小帥,但比起自己,還是略有不如。
起碼這整個人一立起來,就得比他高大半個頭。
“那就好。”餘歡打趣地說,“要是被大領導批評,恐怕我就得連夜好好反思一下了。”
年輕人聞言哈哈一笑:“我姓陳,今年剛好而立,應該比你大吧?”
雖是在問,但話語很篤定。
餘歡以三十好幾的心態來看,這小夥子說話很和善,當即拱了拱手,以示尊敬:“陳哥。”
“嗯。”陳哥微笑著點點頭,向前一步,站在河岸邊緣。
他的雙腳微微分開,以保持平衡,手握路亞竿,然後動作瀟灑地將竿身向後一揚,再迅速向前甩出。
鉛頭鉤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然後輕盈地飛出。
倏忽去勢一頓,三米開外就砸入了水中,原本應該順暢拋出的漁線,在水滴輪上亂糟糟地纏成了一團。
如果這下一刻沒有炸線,那真是裝嗶裝到位了。
餘歡眼見他手裡的漁線亂糟糟地,炸成了一團炒粉,臉上頓時湧現地鐵老爺爺看手機的經典表情。
他忍不住嘴角一抽,緩緩地說:“你這估計救不回來了,隻能上打火機。”
“咳咳,我去換線。”陳哥一臉尷尬地回到老許那邊,打開地上的背包準備換線。
然而剛剛蹲下,陳哥便聞到了一股奇奇怪怪的惡臭,那味道比大熱天的旱廁還要嗆鼻,帶著一股子酸味,簡直頂風臭十裡。
這股臭氣迎微風打在臉上,差點讓他將中午飯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味道?”陳哥捂著鼻子,環顧四周,想要找出臭味的來源。
他的目光落在老許身上,隻見老許也捂住了口鼻,正一臉詫異地看著餘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