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他們的談話,餘歡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埋頭刷洗著碗筷,心情卻無法言喻。
他的思緒飄得很遠。
如果林有容這尊送財童女,白給一百萬不算,那麼舉報通緝犯領賞的那二十萬,才算是他的第一桶金。
此際卻感覺,這二十萬,並不是其中的最大收益。
假如通緝犯吳飛翔沒有因為他的舉報,而提前伏法,那麼其在年後便會再一次作案,殺害一對新婚夫妻後行跡敗露,逃之夭夭。
並且,包庇這個外甥的胡奶奶也會因此良心不安,最終選擇一頭撞死。
上輩子。
新聞提及男性死者,也隻是用譚某某來代替,然而他作為同一個鎮上的人,案件就發生在毗鄰的隔壁村,卻無比清楚是叫譚誌遠。
想到這裡,不禁感慨萬分。
他本意隻是為了搞錢,事了拂衣去,小蝴蝶煽動翅膀,自己的行動,卻真真切切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此際剛過晚上八點四十,餘歡已經躺在舒適的溫暖被窩裡。
手機成了他唯一的消遣。
他滑動著手機屏幕,隨意地瀏覽著天涯論壇上的帖子。與此同時,偶爾與忙碌中的林有容有一搭沒一搭聊幾句,話題簡單而日常,主要是彼此分享了一下晚上吃的什麼。
在他發的那條消息下麵,林有容昨晚十點二十三分回複了兩條消息:
‘啊?我想等一下跟你通視頻!’
餘歡微笑著,指尖輕敲九宮格鍵盤,回複了一條消息給林有容:
‘睜開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你問候早安,啵啵~’
這一覺餘歡睡得是天昏地暗,格外香甜,直到太陽高掛,燦爛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的臉上,他才悠然醒轉。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隻有遠處偶爾傳來極富穿透力的犬吠聲。
飯後。
餘歡放下手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睛,不一會就睡著了。
發完消息後,他精神抖擻地從床上爬起,隨手抓起床頭櫃上的衣物,匆匆套在身上。
林有容晚餐是綠豆芽和眼肉牛排,還有五顆草莓,一個獼猴桃。
解鎖屏幕一瞧,映入眼簾的仍然是與林有容的聊天界麵。
充實的一天過後,些許疲乏湧上心頭,他的眼皮開始沉重地打架,頭也開始不自覺地搖晃。
醒來後,帶著幾分慵懶,伸手從枕頭邊摸出手機。
餘歡稍作歇息,他對電視節目並無多大興趣,電腦也故障了,隻能早早地進行洗漱,然後鑽進了被窩。
‘好困,容容我先睡覺了~’
最後發出一條消息,結束斷斷續續的對話。
看著這些文字,餘歡的心裡湧上一股暖意,千裡之外的滬上,這姑娘還記掛著他。
在農村,生活以一種悠閒自在的節奏徐徐展開,即便這裡毗鄰繁華的市區,也依舊保持著那份寧靜。
因此,即使老譚沒有帶兩包和氣生財上門,即使沒有紅包作為報酬,有這個千絲萬縷的緣分在,他也一定會很樂意幫忙寫禮簿。
‘真睡啦?’
他一邊整理著外套夾克的扣子,一邊走下樓梯。
堂屋裡空無一人,來到後院,唯見吳老師正在院子裡晾曬衣服,陽光灑在她身上,投下一片長長的影子。
吳老師聽見稀稀拉拉的腳步聲,目光從他那淩亂的雞窩頭移到沾滿泥漬的板鞋上。
“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還不知道收拾自己。”吳老師眉頭微皺,不滿地看著餘歡,“你中午還要去寫禮簿,這副樣子怎麼見人?”
餘歡尬笑,伸手往後捋了捋額前亂七八糟的劉海:“媽,我以前的衣服都太幼稚了,不愛穿。家裡還隻有一雙籃球鞋,現在也不愛穿這玩意。”
吳老師歎了口氣,繼續往晾衣架上掛著衣物:“那你把鞋脫了,我給你刷乾淨。”
聞言,他去換上了老餘的拖鞋,回來時將鴻星爾克黑色板鞋放在水龍頭的邊上,旋即開始刷牙。
牙膏泡沫帶著清新的綠茶味,在口腔中彌漫開來,讓他感覺精神一振。
吳老師很快曬完了衣物,拿著一塊濕毛巾走過來,在餘歡渾身上下左擦擦右擦擦,將他身上的泥漬和灰塵擦掉。
“你昨天釣魚又沒換衣服,身上還有泥巴,邋裡邋遢的怎麼見世麵?”
餘歡仰頭漱了幾下口,吐掉口中的泡沫,站姿挺拔如鬆柏,任由吳老師為他擦拭著衣物。
隨口問道:“老頭子呢?”
“我怎麼知道?”吳老師沒好氣地開口,“他閒不住的,又出去溜達了吧。”
餘歡微微一笑,提議說:“那我等下打電話給他,一起去吃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