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高全,木子李,高矮的高,安全的全。”
“哦。”餘歡點點頭。
譚溪堂哥結婚,還愁沒車坐?
現場全都是譚家親戚,隻要她不願意,這男的還能上天?
餘歡筆尖在禮簿上流暢地書寫,豎起耳朵聽著婚禮司儀的聲音,新人已經宣誓完畢,要開始扔捧花。
他順手在禮簿上添上了自己的名字,禮金三百塊。
擱下筆後,他拆開紅包一瞧,果然是三張鮮豔的紅票子。將它們抽出來,放在譚溪的身前,然後隨手將紅包殼子收進了上衣兜裡。
譚溪看著眼前的紅票子,卻沒有立馬收下。她提醒餘歡:“不是寫了伱爸的名字嗎?”
“我寫的當然知道啊。”餘歡聞言淡然一笑,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此間事畢。
宴席已經開始好幾分鐘了。
蓋因餘歡注意到吳老師早就用挎包給他占了一個位置,於是婉言謝絕老譚讓他坐親屬桌的盛情安排,移步到了吳老師和老爺子之間的座位。
由於早上隻吃了半碗麵,餘歡此時已是饑腸轆轆,抄起筷子就開始祭五臟廟。
其間用雪碧應對了一下新人的敬酒,陪喝著小酒的老爺子細嚼慢咽,閒言碎語聊一番,吃到桌上最後隻剩下他們兩個。
隨著時間的推移,賓客們逐漸離去,爺孫倆極為同步的打了一個飽嗝,旋即撤遛。
餘歡叫上正在大堂裡與一些婦女拉家常的吳老師,在一陣“你崽真帥”的恭維聲中,一同走出酒店大門。
老譚夫婦和一對新人正在酒店大門口送賓客。
他們看到餘歡一行人,頓時上前連連道謝,雙方客氣地寒暄了幾句。
吃飽喝足摸肚肚的餘歡,在酒店大門外的路沿,卻是看到幾乎沒有脖子的李高全,豪橫地斜倚著一輛黑色轎車,那姿態就像倚著的是輛奔馳大G一樣。
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餘歡,姿態和眼神頗具挑釁的意味。
他上下打量了餘歡一眼,然後不屑地搖了搖頭。
接著,他打開車門,坐在了駕駛座上,左手搭在窗外,一副給這輛車認韉哪Q莆妒恪?
餘歡當先邁步往右行,稍回頭,瞥了一眼這輛車的車尾。
寶馬!
不過卻沒有看到車尾字標。
明顯比林有容的三係要小上那麼一號。
顯然,這隻是一輛寶馬一係。
餘歡初始還以為他是什麼家裡有礦的大款,牛氣哄哄的,原來是個愛慕虛榮的買標哥。
這世界上什麼人都有,他按下心裡的無語,領著老爺子和吳老師上車準備離開。
由於雙向單車道兩邊都停滿了車,餘歡隻能遠遠地開出一段距離掉頭。
兩輛車交錯而過時,買標哥透過前車窗,看清楚這輛寶馬三係駕駛人的那張臉,有些傻眼。
他早就注意到了酒店門口停著一輛寶馬三係,還特意留步研究了一番,不是換標,確認這是貨真價實的頂配。
一開始還以為是哪個大老板的座駕。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這竟然是餘歡的車!
餘歡掉頭回來時,特意貼著買標哥的車身踩下了製動踏板。
降下副駕駛座那邊的車窗,身體稍微前傾,低下頭,兩眼越過老爺子與買標哥對視。
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上下掃視了買標哥一眼,然後嘖嘖地輕輕搖了搖頭。
這輕蔑的眼神頓時讓買標哥臉上的橫肉漲得通紅,心裡是九分尷尬和一分不敢發泄出來的憤怒。
這年頭能拿五十多萬出來購置座駕的人,那都是非富即貴,腰間有貨。而他自己卻隻是打腫臉充胖子。
烈女怕纏郎,原本還想著對譚溪死纏爛打以贏得芳心,但現在看來,難怪譚溪對他不屑一顧。
買標哥看著白色寶馬三係的車尾,心裡充滿了挫敗感,訕訕地發動汽車,也掉了個頭離去。
餘歡驅車開出一段距離後,老爺子轉頭看這位孫子的神態,就跟地鐵老爺爺看手機一樣。
他自己卻是開口問了一句:“你那是什麼表情?”
聽見這話,渾然沒有注意到一場交鋒過去的吳老師,連忙自窗外回過頭來,透過後視鏡看了看餘歡。
什麼表情?
笑得很開心啊!
老爺子又追問一句:“還有啊,那個年輕人一開始看你的樣子就有點不對勁。你跟這個年輕人沒什麼矛盾吧?”
“這是老譚侄女的相親對象,對譚溪有點單相思的意思,我跟譚溪寫禮簿收禮金坐一桌,他看起來是有點意見,不過我們之間倒是沒什麼矛盾。”餘歡如此點評:“完全屬於是他自己心眼小。”
聞言,老爺子一臉輕鬆愜意的批評教育:“出門在外跟人打交道,如果不是什麼原則問題,就沒比較爭高低,分對錯,一點小事情,禮讓三分又何妨——”
餘歡把著方向盤,老神在在地笑說:“我這個不叫爭對錯,叫腹黑!你看,明明什麼話都沒跟他講,但他就跟吃了蒼蠅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