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道路的起伏,車輛輕微顛簸,餘歡的身體也隨之搖晃。
他剛掏出手機,正打算聯係老婆確認具體地址,突然,電話鈴聲急促地響起。
來電顯示是徐倩。
餘歡接通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了徐倩帶著哭腔的聲音,使得他原本舒適的心弦猛地一緊:
“倩倩,怎麼了?”
徐倩抽噎了一下:“歡哥,打起來了!”
餘歡眉頭緊鎖,急忙追問:“倩倩,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有一個胖子帶著幾個人來店裡,他們向鬆年問起了歡哥你。”徐倩吸了吸鼻子:“我當時在忙,沒注意到他們聊了什麼。結果,突然間就打起來了。”
聽到這話,餘歡眸子一凝,心中頓時懸起了一塊巨石:“鬆年有沒有事,都沒有動家夥吧?”
“鬆年被人用空酒瓶砸了一下頭,腦袋流血了。”徐倩帶著哭腔。
餘歡深吸了一口氣,保持冷靜詢問:“他現在狀況怎麼樣?有沒有生命危險?”
“就,就流血……他被砸頭以後還打倒了幾個……目前好像沒什麼事……”徐倩結結巴巴地回答,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餘歡說餘鬆年是典韋,也是有依據的。
這小子一米八,身材魁梧,經常幫家裡乾活,壯得跟牛一樣,要擱古代,這體格肯定也是一員猛將。
“你先彆慌!”餘歡忙說:“立刻報案!”
“哦,好,好好。”徐倩連連應聲,掛斷了電話。
餘歡放下耳邊的手機,轉頭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我突然有點急事,需要轉道去香春路。”
“沒問題。”司機師傅點點頭。
坐在旁邊,他聽見餘歡打電話時的那些言語,心裡也有點數。
雖然具體內容不太清楚,但也能猜測到估計是年輕人爭強鬥狠。
餘歡的手指輕輕敲打著自己的膝蓋,他迅速掏出手機,進行了一番搜索查詢。
果然,他看到了關於香春路的拆遷公示及規劃,就在今天下午,新鮮出爐。
征收工作將采取勞務外包的形式,街道辦事處,甚至已經發布了競爭性比選公告。
這個重點項目的征地拆遷工作,顯然正在緊鑼密鼓地進行中。
想到徐倩提到的那個鬨事的胖子,餘歡心中頓時有了明頡?
這個人肯定是楊胖子,前腳剛把房子賣掉,距今才三十來天,一個月的功夫,後腳房屋拆遷範圍確定,拆遷公示就出來了。
以楊胖子那種對老太開口就是‘嬲你媽媽彆’的街溜子性格,心懷不滿上門鬨事也就不足為奇。
餘歡之前見楊胖子他爹為人和善,還苦口婆心規勸他們買梅西湖的房子,尋思以後房價至少能漲四倍。
這下聞聽楊胖子把餘鬆年給開了瓢,隻覺自己的素質還有待降低。
稍微理清楚了一些頭緒。
接著。
餘歡點開微信給林有容發消息,事情三言兩語說不清楚,他簡短地打出一行字:
‘容容,我要先去商鋪處理一下事情,比較急。’
他將手機握在掌中,很快,林有容回複過來:
‘那你先忙吧,到時候再聯係。’
餘鬆年頭上掛了彩,餘歡也沒心思跟她打情罵俏了。
他將手機收回兜裡,視線穿過透明玻璃車窗,靜靜地看著後視鏡中的自己,取下口罩塞兜裡,做了一會表情管理。
隨後,闔上眼睛思忖。
“帥哥,到香春路了,你看要停哪裡。”司機師傅的聲音突然打破了車內的寧靜。
餘歡睜開眼眸,目光掃過街道兩旁鱗次櫛比的房屋,然後指了指前方,“過了那個紅綠燈就可以停了。”
“好嘞。”司機師傅應了一聲。
出租車緩緩靠邊,餘歡將手機放進兜裡之前,看了看時間,從徐倩打來電話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六分鐘。
他抬眼看見左前方的商鋪前,停著一輛警車,紅藍交替的警示燈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餘歡忙不迭開口:“師傅,就停這裡吧。”
“好。”出租車司機扒了一下計價器。
餘歡利索地付完票子,迅速推門下車,穿過馬路來到商鋪前。
門前已經圍滿了看熱鬨的群眾,男女老幼都有,議論聲此起彼伏。
“麻煩大家讓一讓,謝謝。”餘歡一邊說著,一邊擠進人群。
他終於看到了商鋪內的情況。
門後。
餘鬆年大馬金刀坐在高凳上,一側臉頰淌下一小綹血漬,精神狀態甚佳,看上去並無大礙。
徐倩正拿著一條毛巾小心翼翼地給他捂著腦袋。
徐輝則站在幾步開外,腳下倒著一個拖把。
店裡兩個上了年紀的員工,則像看熱鬨一樣站在遠處觀望。
另一側,楊胖子和三個同伴則各有各的傷勢,有的捂腿有的捂胳膊,鬼哭狼嚎地叫個不停。
楊胖子一隻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指著徐輝,無比委屈地對站在兩撥人中間的警員哭訴:
“警官,他拿拖把沾大便來打我們!”
拖把沾屎,呂布在世。
餘歡一看此情此景,再聞聽這話,有呂布和典韋兩員猛將,便知我方占據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