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乃九十年代的老房子,但衛生間在裝修的時候,卻彆出心裁做了乾濕分離。
不過,受限於原始結構,三個分離出的空間稍顯狹窄。
至少在兩人迎麵的時候,其中一人得側過身子才能夠經過。
一襲深藍色加厚棉睡衣的餘歡,從淋浴間用乾毛巾擦著頭發出來。
他在台盆櫃中搜尋吹風機,卻一無所獲,琢磨著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老婆。
可思來想去,這屁大點的小事,還是不要隨便去叨擾她,畢竟老婆明天還要上藍台的跨年晚會,肯定忙得很。
他踱步到客廳,隻見餘澄澄坐在沙發上,翻動著雙肩包。
這丫頭此時已摘下了棒球帽,露出淺亞麻灰的低馬尾辮發型,還長得一張娃娃臉,如果不站起來,很難讓人意識到她有那麼高的個子。
她從包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台13英寸筆記本,輕放於茶幾之上。
當時讓餘老爺子樂得不行,那些年出門在外動不動就是我家澄澄。當然現在誰都知道他孫女牛逼,沒什麼好聊的,也就索然無味。
當年星城四大名校全省選拔,明目張膽掐尖招生。
她當年屬於免試入學,免學費,免住宿費,並且還有獎學金拿。
餘澄澄高中是在城區市一中讀的。
餘澄澄聽後,上半身微微後仰。
餘歡看一眼門口堆放的雜物,稍微思忖,還是決定簡單地收拾一下。
電視的嘈雜聲和餘澄澄的話音,同時傳入餘歡的耳中。
原本如墜千斤的眼皮,現在眨動之間,也輕快了許多。
已是淩晨卻依舊神采奕奕的餘澄澄,把目光移向他身側的液晶電視:“歡哥,電視能看嗎?”
從褲兜裡掏出錢包,從中抽出一張大卡片,放在了手機包裝盒上。
這丫頭依然記得餘歡當初找她幫忙時,說過的那句玩笑話。
“現在還沒有。”餘歡頭也不回地詢問:“對了,你明天是不是要和閨蜜出去玩?”
聞聽輕微的腳步聲,餘澄澄抬頭瞥了他一眼,打趣說:“歡哥,你這澡洗得可夠久啊。”
將吹風機的線纜,整齊地卷在手柄上,然後收進台盆櫃裡。
餘歡視線從包裝盒上一掠而過,用乾毛巾摩挲著濕頭發:“手機卡呢?”
兩人閒聊幾句後,餘歡在電視櫃裡,翻到了他帶來的黑色吹風機。
“對,我打算一覺睡到中午,約閨蜜去橘洲走走,逛吃逛吃!”
當下隻感覺腦袋上冷颼颼的,忙不迭起身去衛生間吹頭發,免得感冒頭疼。
在擦拭得一塵不染的鏡子前,欣賞著自己帥氣的臉龐,吹風機颼颼作響,很快頭發就吹至八成乾了。
“OK!”家夥事都齊活,餘歡打了個手勢。
餘澄澄瞥了一眼,抖著的二郎腿稍微一滯,然後說:“歡哥,我倒時差來著,對我來說這會還是在上午,你先去睡,等下我幫你收拾。”
“橙子,台盆櫃裡有新的牙刷和毛巾。”餘歡叮囑了一句。
隨即又仔細地刷了牙。
“好嘞!”餘澄澄應聲。
“能看。”
“噢。”餘歡應聲。
一場熱水澡,仿佛滌儘了他滿身的疲憊,令他整個人神清氣爽。
餘澄澄從包中取出一個嶄新的水果手機包裝盒,輕輕地置於茶幾上,努了努嘴說:“喏,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手機。不過話說回來,既然已經有了富婆嫂子,就不要再給我找什麼米國嫂子了。”
一切睡前的準備就緒後,餘歡對著鏡麵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緩一下身體。
而餘澄澄則躺在沙發上玩手機,蹺著二郎腿,一抖一抖的。
瞬身舒坦!
餘澄澄的指尖在屏幕上飛快敲擊,百忙之中,少許點了點頭。
“那有網沒有?”
他抄起鐵鍋和炒勺,放進廚房的不鏽鋼洗菜盆裡。
“呃。”餘歡撓了撓頭:“風暖浴霸吹起來挺舒服,外麵又冷,真心不想出來。”
這電視約摸等於背景音。
“那你明天起來以後,把鬆年他們叫過來,我下午讓人上門來裝寬帶,家裡得留人。”餘歡囑咐。
耳朵裡聞聽到廣告播報的聲音,當走出衛生間至客廳的時候,隻見液晶電視泛著熒熒微光,放著廣告節目。
隨即轉身在電視櫃前留步,蹲著打開櫃門,找尋吹風機。
餘澄澄拉上雙肩包的拉鏈,隨手扔在沙發角落,搖了搖頭說:“不是啊,高中同學。”
“話說你這閨蜜,是鎮上的那幾個不?”
他回頭看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和分針已經快指向十二點半了。
“也行,那我去睡覺了,一早還要起來。”說著,餘歡打了個哈欠。
“O了。”
餘澄澄的眼睛,再次專心致誌地挪向手機屏幕。
餘歡幾步邁上前,抄起置於茶幾的水果手機盒子和電話卡,直接溜溜球。
經過露台臥室的時候,稍許往裡麵瞥了一眼。被褥已經被餘澄澄裝好了,平鋪在床上,整整齊齊。
這丫頭十六歲在帝都讀大學,還沒怎麼讓大伯母陪讀,自理能力毋庸置疑,還是不錯的。
餘歡腳步不停,打開主臥門而入,“啪嗒”一聲按下門邊牆壁的電燈開關。
柔白的燈光,瞬間灑滿房間每一個角落,將昏暗祛除殆儘。
餘歡反身關上門以後,踱步至床頭櫃前,拉開抽屜水果手機和電話卡隨手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