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
餘歡一臉茫然,滿頭的霧水。
他看著林有容說完話後,略顯慌亂地彎下腰。
一隻手捂著尚未拉上拉鏈的羽絨服,臉蛋湊近水龍頭嘩嘩而出的水柱。
她就這般漱起了口。
酒店的玻璃漱口杯,並非一次性,這倒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然而……
她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女人的心思真是如同海底針,深不可測,難以琢磨。
林有容漱去口中的泡沫,瞥見他仍傻傻地站在門口,隨手將牙刷插在漱口杯裡。
然後支支吾吾,含糊地補充“唔……我是說,畫三八線這種行為挺幼稚的……”
“行吧。”
餘歡撓了撓頭,蹲身端起一邊的木盆。
聽見這個解釋,隻感覺自己被她釣成翹嘴了。
他繞過林有容,將洗腳水從馬桶倒掉,然後把木盆和擦過腳的毛巾隨手放在浴缸裡。
轉過身時,卻發現已經不見了林有容的蹤影。
餘歡旋即站在洗手台前,撕開一袋洗漱用品的包裝,開始刷牙。
滿嘴泡沫刷到一半,林有容提著斜挎包走了進來。
她站在餘歡身旁,從小包裡拿出各種小瓶小罐,整齊地一字排開在台麵上。
牙刷頭混合泡沫,在唇齒間穿梭著,餘歡含糊不清地說“開始做麵部保養咯?”
林有容微微頷首,輕聲說“我準備先卸妝~”
“噢。”
餘歡點點頭,看得出來,她今天確實是化了淡妝。
也學著林有容之前的樣子,彎腰湊向水龍頭。
為了不讓她久等,再順勢用手三下五除二搓了搓臉。
微微低頭,直起腰。
抬手伸向毛巾架,準備拿毛巾擦臉時,手背卻倏地被林有容一拍。
“咋了?”
餘歡轉過頭,下巴尖還掛著水珠,疑惑地看著她。
林有容沒好氣地說“你就這樣洗臉的啊!?”
“蛤?”餘歡再次發出疑惑的聲音。
林有容從鏡子裡剜了他一眼,指著台麵上放著的一個玻璃瓶說“這個是洗麵奶。”
話音未落。
她從斜挎包裡掏出一小包棉柔巾“酒店的毛巾彆用,用這個。”
見狀。
餘歡心道女人就是精致。
經過她的耐心指導,餘歡重新學會了如何洗臉。
在她於洗手台前忙活的時候,他毫不避諱背對著,站馬桶邊淺淺放了個水。
無需用手扶持,褲頭略許夾住大擺錘,便順暢地飛流而下。
完事後,他輕輕踮腳甩了甩,拉上褲鏈。
隨即轉身準備去臥室“老婆,我先上床了啊!”
林有容瞥著他一陣風似得從身後飄過,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
純愛戰士不知男性的放水技巧,本想提醒他洗手。
但被他的粗魯行徑,整得心中屬實一陣羞澀,同時感到些許的尷尬。
勉勉強強擠出一聲鼻音,作為回應“嗯……”
隨著他輕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逐漸從耳朵裡消失,林有容略有些緊張地長籲了一口氣。
不知道怎麼回事,此際比起上次要跟他睡覺的時候,心裡忐忑得多。
可能因為之前,隻是淺淺親過小嘴的緣故。
現在嘛,他的舉止變得愈發大膽,整個人壞得很,一點都不老實,不規矩!
冷不丁摸她的臀部就算了……
甚至,開始將手搭上她的熊!
一想到這裡,她的內心就無法平靜。
林有容抬眼望向鏡中的自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她深吸了一口氣,試圖平複有些激動的心情,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從容一點。
進行一會表情管理,隨即正式開始卸妝。
與衛生間的亮如白晝相較,臥室就顯得非常昏暗許多了。
窗簾拉得密不透風,就隻有床頭燈氤氳出微弱的光芒。
餘歡剛脫下外衣,穿著秋衣秋褲鑽進被窩裡,扔在床沿的手機,便倏忽響起消息提示音。
他不緊不慢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餘澄澄發來的微信。
‘聽鬆年說你周末飛去找嫂子了,什麼時候回星城?’
他指尖敲出九宮格,正要回複,那邊又緊接著發來一張照片。
餘歡雙擊點開放大,稍許瀏覽。
這是一張風景照,近處有餐桌和欄杆,稍遠處是波光粼粼的無際江麵。
辨認出來場地後,快速退出界麵,敲出四個字發送
‘漁人碼頭。’
‘bing!雷女士請我們吃飯!’
餘歡掃了一眼手機屏幕左上角的時間,已經近八點半了。
嘴角噙著笑意打字“那你們這頓飯吃得真夠久的啊。”
‘還好吧,從六點半開始坐在這裡吃飯,也才不到兩個小時。主要今天不是很冷,江風吹著特彆舒服,大家都舍不得走。’
餘歡正逐字閱讀著這條消息,手機屏幕又震動了一下,彈出新的消息
‘看看江景,吃吃小龍蝦,巴適得很!’
餘歡打字回複‘我明天晚上才能回星城,還得去丈母娘家吃飯,你有地方睡沒?’
‘那看來這個周末是聚不起來了,我明天晚上要和鬆年一起回縣裡,24號就得啟程去紐約。’
‘至於今天晚上,我去雷瑤家裡睡。’
看著這兩條接連而來的消息,餘歡摸著下巴,稍作沉思。
今天是1月19日,這意味著下個星期四,餘澄澄就要離開家返回紐約,繼續攻讀碩士學位。
不過,到了四月初,他計劃去一趟美利堅,主要是處理一下虛擬貨幣的相關事宜。
餘歡整理好思緒,正準備跟她發消息,屏幕上驀地又彈出一個氣泡框
‘回來都差不多一個月了,大明星嫂子竟然連麵都沒有見到過,我不甘心!’
餘歡不禁輕笑一聲,迅速回複‘你23號收拾好行李來我這裡,隔天直接從市區去機場好了,到時候你嫂子也在家。’
消息剛發出去。
餘歡又緊接著敲出一行字‘切莫大意,天機不可泄露啊!’
‘真的?’
‘這還能有假?’
‘闊以闊以!我23號一早來。’
餘歡的神態宛如點化孫悟空的菩提老祖,叮囑道‘穩住,道不傳非人,法不傳六耳。’
‘我必穩住!歡哥,到時候可以去tv,讓嫂子給我唱一宿嗎?’
‘你可以當麵跟她提這個要求,但要被拒絕的話,那就不關我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