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歡充滿逗趣意味的話音落下。
汪函瞬間鬆開他的手腕,緊接著雙手迅速合十,朝著主機位方向,身姿前傾,畢恭畢敬地拱了拱手。
隨後,詼諧又輕快地說道“社長呐,您心胸寬廣似海,宰相肚裡能撐船,可千萬彆把這點事兒放在心上!純粹就是開個玩笑,目的就是為了給大夥帶來點歡樂,畢竟咱們這節目,不就是圖個樂嗬!我們絕對沒有挖您手下大將的想法!”
話聲剛落。
汪函順勢用手肘輕輕推了一下餘歡的胳膊。
他將聲調拔高幾分,眉頭微皺地接著道“嗐!多大點事兒呀,還非得要驚動社長,我都開始擔心了,怕你們社長一個電話打給我們台長,到時候,兩位大領導叫我過去喝茶,那可就尷尬咯!”
這一番湊趣的表現,把台下的觀眾逗得前仰後合,哄笑聲一波接著一波。
餘歡跟著大夥一起笑了起來,半開玩笑地說道“沒辦法呀,要是不驚動一下社長,這一茬算是過不去了。”
“其實啊,不管是在報社,還是在電視台工作,追根溯源,都是投身於媒體這個大行業。咱們的目標高度一致,都是為老百姓傳遞有價值的信息,給他們帶去歡樂,給予他們啟發。大家都是走在同一條大路上,隻不過選擇的具體路徑稍有不同罷了,正所謂殊途同歸嘛!”
趙忠翔樂嗬嗬地說著,用手輕輕點了點餘歡的方向,看著台下觀眾,繼續說道
“小夥子這麼優秀,渾身都透著股子靈氣,到哪兒都能發光發熱。”
汪函在一旁點頭如搗蒜,嘴裡忙不迭地附和道“趙老師,您這話說得太對了。”
餘歡言辭誠懇地說道“對我來說,報社和電視台都是無比珍貴的學習平台。隻希望,不辜負每一位前輩對我的期望,也不辜負讀者或者觀眾朋友們對我的喜愛。”
“好!”汪函引領著身旁的眾掛件,熱烈地鼓起掌來。
“不愧是當領導的,講話就是有水平。”田原詼諧地開口說道。
現場叫好聲此起彼伏。
待掌聲漸漸平息下來,現場恢複了些許安靜。
汪函微微轉頭看向趙忠翔,抬手捂著胸膛,真摯地說道“趙先生,我之所以當主持人,就是因為我在讀中學的時候,特彆喜歡那個《動物世界》,那個時候,大家都願意模仿你的聲音……”
隨著汪函的這番話,台上的話題,自然而然地就圍繞著《動物世界》這檔經典節目,拓展了開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互動頻繁且充滿趣味,逗得觀眾們笑聲不斷。
就在台上聊得熱火朝天之時,倪蘋卻不聲不響地,溜到了台前的一張大圓桌坐下。
硬生生站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餘歡,見此情景,不是一般的想要躺平。
從早到現在忙忙碌碌,就沒有好好休息過,更何況還有這麼長時間的站立。
他微微轉動脖子,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肩膀,隻覺雙腳一陣陣的酸痛。
然而,數個機位的鏡頭齊刷刷地對著台上,他隻能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將腰杆挺得筆直,努力維持飽滿的精神狀態。
趙忠翔站在舞台中央,神色凝重,正言辭懇切地譴責那些為了滿足口腹之欲而濫食野生動物的行為。
就在這時,倪蘋把話筒舉到嘴邊,嘴角含笑地出聲打岔“我給趙老師讓舞台,我在那兒礙事礙腳的。”
“不是,”趙忠翔慷慨激昂的話音一滯,臉上泛起調侃的笑容,朝觀眾開口,“她奪我的戲知道嗎?”
倪蘋聽了,臉上滿是理所當然的神情,大大咧咧地說道“隻要趙老師在台上,我就找地方睡大覺都沒事,趙老師永遠撐在舞台上。”
汪函半開玩笑地接過了話茬“不是,您這是屬於抬杠啊!”
趙忠翔並未不依不饒地調侃倪蘋,而是十分自然地,將話題又拉回到對濫食野味的批判上。
振振有詞說吃野味不止要罰錢,還要曝光,至於怎麼懲處大家一起商量。
倪蘋坐在台下,詼諧地插了一嘴“就讓動物再吃他。”
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趙忠翔忍俊不禁地笑道“這有點難吧。”
一陣熱熱鬨鬨的插科打諢過後,現場氛圍輕鬆愉悅。
汪函微微側身,麵向趙忠翔,問道“您現在入行多少年了?”
趙忠翔的目光穩穩地注視著主機位,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上個世紀,一九六零年的二月。”
此話一出,汪函頓時抬手一陣比劃,跟眾掛件帶著驚歎地異口同聲說“一九六零年!”
“我媽一九六零剛出生。”高麗小五用他那稍顯拗口的普通話,破天荒地獨自發言。
汪函倒沒有接他話茬,伸出五根手指,一邊側身麵向大屏幕,一邊說道“到今年五十三年了,這是您當時……”
隨著汪函的話語,大屏幕上放出了一張照片。
那照片雖是黑白,卻難掩照片中少年趙忠翔的朝氣,眼神清澈又明亮。
“這是我剛那個報到的時候,讓我交的一張報到照片。”趙忠翔笑吟吟地說道。
“哇哦!”汪函率先反應過來,帶領著掛件們發出一陣驚歎。
看完趙忠翔剛入行時期的照片後,眾人緩緩回身,重新麵向觀眾。
汪函胸有成竹,熟稔地開口說道“趙先生的身份特彆多,跟姥姥重疊了,畫家,詩人作家……”
掛件們紛紛點頭,嘴裡“哎喲”“哎喲”地附和著。
汪函微微側身,看向趙忠翔,緊接著說道“很多人都說,您的這個水平,現在已經超過一些專家了,寫詩詞。”
趙忠翔聽了,沉穩地點點頭,表情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超過專家,宏觀上說,是沒錯誤的——”
他的話還沒講完,倪蘋沒顧得上拿置於桌麵的話筒,就這麼大聲地插了一嘴“磚頭的磚!”
這話,瞬間引得現場一陣哄笑。
“不是,這是對專家的一種貶低!”趙忠翔義正辭嚴地反駁完倪蘋,他側身看向汪函,繼續一本正經地解釋,“你可能說,超過了數學專家,某些化學專家,但你不能說超過了詩詞專家,這就不行了。”
台下觀眾被這一來一回的對話,逗得哈哈大笑。
確實,趙忠翔的播音主持功底那是相當深厚,有三四層樓那麼高,夷然自若就逗得大夥直樂嗬。
然而在詩詞水平以及書法國畫方麵,卻不算高。
倪蘋和他情況類似,兩人都是半路出家,專業度有限。
他們的作品,之所以在這年頭會有流通和經濟價值,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名人效應。
在輕鬆愉悅的談笑氛圍裡,眾人圍繞著趙忠翔出版的三本詩作書籍,暢聊了一番。
把控節奏的汪函,突然話鋒一轉,高聲說道“剛才姥姥畫了一張畫,送給我們現場的觀眾,我們什麼都沒撈著,現在趙老師來了,我們趕快筆墨伺候。”
這話一出,道具組的工作人員瞬間忙碌起來,腳步匆匆,穿梭在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