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私下裡,胡雲璽每晚都會去唐言蹊的房間,纏著她幫自己上藥。
胡雲璽後背的傷太重了,接連的打鬥總是會讓一些傷口崩裂開來,新傷疊著舊傷,他的後背讓人看著就心疼。
柳書禾他們準備離開京都回江城的前一夜,唐言蹊又在幫胡雲璽抹藥。
胡雲璽趴在她新換的枕頭上,眯著眼睛,滿臉的享受。
人一旦放鬆下來,腦子就會有些遲鈍。
嘴一禿嚕就會說出一些不過腦子的話。
當時唐言蹊已經洗過澡了,她猜到胡雲璽會來,就穿了一條長裙。
長裙長度在膝蓋下,卻蓋不住小腿。
那會兒她又半靠在床邊,左邊小腿斜斜地撐在地上,胡雲璽盯著她小腿上的一小塊疤痕說道:“這塊疤是你七歲那年剛拿到軟鞭時,第一鞭子沒抽穩,狠狠地抽到了自己小腿留下的吧?我記得當時還流血了……”
唐言蹊呼啦一聲站了起來,皺著眉頭審視著胡雲璽。
胡雲璽猛地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話了,嗖地一下子坐了起來。
唐言蹊當即質問:“你怎麼知道我七歲那年的事情?”
她腦袋裡嗡嗡作響,一個讓她難以相信的念頭不停地攻擊著她的腦神經。
不會的。
爺爺說這條軟鞭是一位故人所贈。
難道這位故人……是胡雲璽?
可如果胡雲璽在自己七歲之時親自送了這條軟鞭過來,那為何之後她在長明小店出現時,他又裝作不認識她?
她那麼多次的表白,送了那麼多盞長明燈,被他拒絕了那麼多次,那又算什麼?
他在耍自己玩嗎?
胡雲璽張嘴想解釋,可是這會兒說什麼都顯得分外蒼白。
唐言蹊也沒有給他解釋的機會,轉頭便奔進了柳書禾的房間。
胡雲璽喟歎一聲,抬手給了自己一個巴掌。
說什麼不好,提她那傷疤做什麼!
他本以為唐言蹊躲他兩天也就氣消了,到時候他再坐下來跟她慢慢談。
可他哪裡會想到,柳書禾他們離開的時候,唐言蹊竟也上了車,跟著柳書禾他們去江城了。
她在躲他!
唐門剛剛掌握回手中,唐言蹊跑了,胡雲璽不得不留下來坐鎮,掌控大局。
等他聽說唐仁也奔著江城去了的時候,整個人焦躁不安到了極點。
他留下一部分人手在唐門部署,又分了一部分人去盯唐仁,他既要替她守好唐門,又要確保她的安全。
那一刻,胡雲璽深深地體會到了什麼叫自作孽不可活。
而另一邊,唐言蹊跟著鹿蓁蓁去了龍光寺。
無妄大師當著她的麵,打開了軟鞭。
那條陪了她十幾年的軟鞭展開的那一刻,露出了裹挾在裡麵的五彩斑斕的羽毛,以及布滿斑斑血跡的白色狐狸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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