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把龍昕的手放回被子裡去,最後幫他掖好被角,帶著葫蘆離開了。
崔衡從外麵進來,是看到孟笙離開了孟婆莊的。
他疑惑地上了竹樓,就看到了臥室的一角,哭成了傻子的薑蕪。
崔衡被嚇了一跳,趕緊走過去,攬著薑蕪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有些慌亂地問道:“這是怎麼了啊?怎麼哭成了這樣?”
薑蕪嗚嗚地壓抑地哭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崔衡可心疼壞了,抱著她去了陽台,輕聲地哄著。
好半天,薑蕪才攥起拳頭用力地捶崔衡的肩膀:“怎麼辦啊!怎麼都這麼苦啊!我到底該心疼誰啊!”
月璃苦。
龍昕苦。
可她家主子呢?
最不會委屈,不會落淚,不會喊痛的,就是她家主子。
她明明才是承受最多的那一個!
被她師父拋棄,被柴諳殘害,受儘了苦難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可月老祠的一切還是沒有放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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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了臨了,還得她去拯救那棵姻緣樹!
整個月老祠都欠她家主子的。
三界六道都欠她家主子的!
薑蕪猛然抬起頭來,滿臉的淚水,通紅的眼睛:“崔衡,柴諳是不是還沒死?”
“沒死。”崔衡說道,“他造下的孽罄竹難書,不受儘磋磨,怎麼可能那麼輕易放過他。”
“好,太好了。”薑蕪咬牙切齒道,“你沒事的時候多去照顧照顧他!”
不是商量,是命令!
崔衡又好氣又好笑,他伸手擦去薑蕪臉上的淚水,滿口答應。
薑蕪的心情終於好了許多。
那天接下來的時光,是崔衡這段時間感覺最美好的一段。
薑蕪很安靜。
她難得這麼安靜,並且還一直靠在她懷裡。
兩人雖然沒說話,卻一點兒也不覺得無聊。
仿佛就這樣彼此依靠著,便能到天荒地老。
月老祠裡,姻緣樹下。
孟笙換上了那一身被她壓箱底很多年的袍子。
這件長袍是老孟婆在世的時候,一針一線親手縫製的。
類似於女版的月老朝服。
孟笙一直很排斥這件衣服,她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要為她縫這樣一件袍子。
最初的時候,她甚至懷疑過,是不是師父不打算要自己,要把自己送回月老祠去。
她偷偷地拿剪刀把袍角絞出了一條口子,被師父發現後,還挨了一頓揍。
但這件袍子是師父臨終前,為數不多特彆鄭重地交到她手裡的東西,所以她一直壓箱底,也沒把它扔出去過。
孟笙記得師父臨終前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地說的那些話。
師父說:“笙笙啊,如果不是月老的縱容,沒有柴諳的算計,你才應該是下一任月老的繼承者,這件朝服,本該穿在你的身上,月老祠的責任,也理應你去挑……”
那時候她並不讚成也不理解師父的話。
兜兜轉轉,因果循環,她最終……還是站在了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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