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德這個時候還冷漠的補了一句:
“你這個小醜。”
謝園覺得李蘭德是不僅在罵戴先生,還在罵他自己。
他為了博方舒一笑,每天是挖空了心思,隻要方舒一笑,他就覺得天更晴了,整個人心情都好了。
結果方舒對張鐵林都比對他熱情。
謝園接著往後麵看。
戴先生又透露了他是怎麼娶了戴夫人的。
戴夫人年少時曾被富家公子追求,以為遇到了愛情,付出真心,還懷了孕。
結果對方隻是和她玩玩,從沒想過要娶她,被掃地出門的戴夫人痛苦得想跳河,戴先生這個時候遇到了她,愛上了她,然後包容了她的錯誤,娶了她。
另一邊,戴夫人很快就被李蘭德拋棄,她悲憤的服毒,被送到醫院,戴先生得知消息第一時間趕去,他深情款款的說:“親愛的,回到我身邊吧,不管你做了什麼我都原諒你。”
戴夫人說你趕緊滾,滾遠點,死外邊兒去,我看見你就想吐,然後繼續為李蘭德掉眼淚,在她死前都不允許戴先生見她哪怕一麵。
江弦在文章裡寫:一個女人對他不愛的男人,比誰都要殘忍不隻是不會憐憫,不寬容,更加瘋狂的羞辱。
更是以戴夫人之口說出:“一個女人可以原諒男人對她的傷害,但永遠不能原諒他對她所做的犧牲。”
謝園怔怔的捧著書思索良久,一瞬間好像大徹大悟了很多東西。
十月末,首都國際機場。
江弦身著紅都特製的灰色中山裝,整個人看上去特彆挺括。
“就是這幅畫?”
他跟著代表團眾人,特彆過來參觀目前首都國際機場候機廳最火熱的一幅壁畫,《潑水節——生命的讚歌》,畫家叫袁運生。
他大膽畫了正在沐浴的**,繪製了在傳統節日潑水節狂歡祝福的場景。
當時海外媒體驚呼:“中國在公共場所壁畫首次出現了女人體,彰顯了中國真正意義的改革開放。”
有關部門認為有傷風化,找到畫家袁運生:“能否修改一下?至少讓少女們穿條短褲。”
袁運生不想改,但又沒辦法不改,就在少女胸上麵加了一條線,讓審核以為是條裙子,壁畫完成後,他又把線條悄悄去掉。
此畫一問世,立馬鬨得沸沸揚揚,群眾們那叫個群情激憤,要求公安部門以“流氓罪”將袁運生送進監獄,美協還組織現場批評會。
最後那位聽說了,特地過來看了兩眼,笑了,“這有啥好爭議的?藝術表現很正常,我看沒問題,應該多印賣給外國人。”
“李木匠”跟著點點頭,表示:“中國有的人就是少見多怪。”
可惜就算他倆認可,依舊無法得到批判者們的認同,有人說:難道要把欣賞屁股和胸部,作為現代化目標進行下去嗎?
江弦他們這算是來早了。
機場這邊怕非議,機場的乾部還想進步,為了平息眾怒,後來就弄了個薄薄的紗簾把這壁畫給遮住了,再後來乾脆用三合板弄了一堵假牆,一擋就是十年,一直到90年開亞運會才重新露出來,鮮豔如新。
而那個時候,已經沒人再去批判這幅壁畫了。
窺一斑而知全豹。
改開浩浩蕩蕩十幾年,改變的不隻是經濟,還有國人的思想。
從不理解到欣賞,國人變得越來越開放、越來越包容。
霍英東曾經回憶說:“當時投資內地,就怕政策突變,每次到京城要先看這幅畫還在不在,如果在,心就比較踏實。”
代表團討論著這幅畫。
有人認為大逆不道,有人認為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巴金老爺子忽然笑了起來,“說起來,江弦不也有一篇這樣的文章?”
他說的自然是這個月在《收獲》發表的《銅錢街》。
《收獲》在界擁有先天的優勢,可以說是備受界的關注。
《銅錢街》發表的這段時間裡,這篇文章正如這幅壁畫,引起巨大的轟動效應,就像是這幅壁畫,爭議不斷,有人讚譽的同時,反對的聲音也很激烈,雙方僵持不下。
巴金是了解最清楚的,有很多言辭激烈的信件都被送去了《收獲》的編輯部。
所有人都看向江弦,等待著他說些什麼。
江弦隻是一臉淡然的說:“不論爭議如何,這幅畫的美是所有人沒辦法不承認的,如果能見到袁先生,倒想給他說一句詩:縱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懼。應儘便須儘,無複獨多慮。”
“好。”
巴金欣慰的點點頭,很開心江弦還能有陶淵明這般豁達的心境,能不受外界輿論的乾擾。
“照我看,江弦同誌的文章,和袁先生的這幅畫,都是改開標誌性裡程碑,都不失為中國改開的藝術象征!”
江弦有些感動。
他知道巴金願意說這些話,是在為他背書,是在保護他。
乘上前往日本的飛機。
“你們看我媽。”吳青擠眉弄眼。
小卡拉米江和李、萬兩個哈基米立馬都朝著冰心看去,隻見她這會兒已經端著香檳酒喝了起來。
“咱們也喝點吧。”吳青提議。
萬方點頭同意。
李小林看了江弦一眼,“江弦,你不喝麼?飛機上茅台免費供應,想喝多少喝多少。”
“不了不了。”江弦擺擺手,並不加入其中。
茅台啥時候不能喝呐?非得這會兒喝。
事關國體!
他正襟危坐,從包裡取出個筆記本,握著筆刷刷寫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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