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導演,又不拍電影,我就當編劇寫點兒東西,你來找我又有什麼用。”江弦無奈道。
“您這話說的,我知道您路子廣。”李成儒從懷裡掏出包煙,一臉渴望進步的模樣,“江哥,您指點指點弟弟.”
“.”
江弦沉默一陣兒。
“這樣吧,我給你安排一活兒。”
李成儒這個人,這會兒的戲演的一般,但是當個劇務絕對沒問題。
他後來被調進央視的那個電視劇製作中心,負責了拍攝《西遊記》的相關事宜。
朱琳的女兒國王角色就是他給推薦的。
另外這位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當年西單的“特彆特”大型商場就是他開的,服裝生意做的火爆。
江弦一琢磨,《中國》紀錄片缺個劇務,派李成儒過去頂上正合適。
他把自己想法一說,和李成儒一商量,這位登時興奮起來,連忙答應,夾著小皮包,千恩萬謝著告辭了。
江弦就覺得特夢幻。
這事兒傳出去,那得多慘無人道。
忽悠著李成儒賣身給他,這貨還一個勁兒的謝謝。
《天下第一樓》在京城人藝建組已經有一段兒時間了,對於這部話劇的排練,京城人藝的導演夏淳虛心的聽取了梁左、王小平的排練經驗。
《天下第一樓》這部話劇,在燕大的演出無疑是成功的,成了燕大以及海澱各高校很長時間之內津津樂談的話題。
夏淳非常尊重這些學生,仔細的問了排練時他們的一些細節和想法。
其中就包括了舞美設計。
雖然燕大的學生們舞美做的相當粗糙,但有一點吸引了夏淳的注意。
在梁左說的第一版舞美中,舞台當中是一個大酒缸,大厚板子放在缸上當飯桌。
後來他和王小平在全聚德體驗生活,感受到全聚德的氣派,知道當年全聚德是老京城的四大飯莊之一,都是有頭有臉的人去吃飯,舞台上弄一酒缸搭台當飯桌就不合適了。
於是劇組改成了一張方茶幾,一把靠背椅,一個凳子這樣的“一桌二椅”。
夏淳聽了非常認可,“講好中國故事的同時,更要講究中國氣派。”
他覺得全劇最後搬出的那幅對聯無疑是全劇最出彩的地方,但梁左他們的小細節,也是《天下第一樓》於無聲處聽驚雷的亮點。
得到夏淳的誇獎,梁左和王小平那叫一個激動。
話劇隊的成員們也為他們感到高興,尤其是參與了《天下第一樓》的成員,都覺得臉上充滿光彩。
那可是京城人藝的導演!
排演一代名作《雷雨》的導演!
英達臉上微笑,心裡說不出的難受。
對於自詡為“天才”的人物,最折磨的便是在他最引以為傲的領域,被其他人奪去風采。
偏偏他還無話可說。
沒辦法,《天下第一樓》太優秀了,優秀到英達覺得自己的作品在他麵前像是賣藝的雜耍一樣幼稚。
夏淳回到京城人藝後做了兩個決定。
先是請了全聚德的特級廚師給劇組做報告,又把主創團隊帶到全聚德烤鴨店體驗了一段時間的生活。
等到這一切過去,劇組主創才進了排練場。
到了10月末,臨近公演前夕,京城人藝邀請部分評論界、新聞界人士座談《天下第一樓》,開始為作品造勢、找問題、補漏洞。
會上大部分評論家都對《天下第一樓》給出了極高評價。
“劇裡的人物設計彆致多彩。”
“有觀賞性,又有可思索性,很好的一篇劇本。”
“有生活根底,又滿足了大眾的期待,這部作品的好處是多方麵的,難以一言以蔽之。”
江弦作為話劇的創作者,也出席了這個座談會。
他作為一名作家,的座談會參加過不少,話劇的還是第一次。
不過形式相似。
他聽著一眾話劇界人士對《天下第一樓》進行評論,頻頻點頭。
他位置和主演譚宗堯不遠,倆人聊了起來。
譚宗堯這個人有點沉悶。
“在京城人藝呆幾年了?”江弦問他。
“十年。”
譚宗堯歎了口氣。
他是軍藝畢業的話劇演員,怎奈何畢業的時候正巧是話劇“死了”的時候。
兜兜轉轉,浪費了年華,人到中年,才終於重新投身到話劇事業當中。
在京城人藝十年,他一開始隻能演龍套,到了後來才終於嶄露頭角,演起了b組角色。
b組角色就是俗稱的b角,話劇分b角,話劇中的一線陣容俗稱就是角,二線陣容俗稱就是b角。
當角因病或者某些原因不能上演時,b角來替補上場。
譚宗堯苦笑說,他因為演了太多b角,從沒演過角,以至於一些同誌稱他為“備件演員”。
去年更是心酸,譚宗堯被安排了四個b組角色,結果因為各種突發因素,這四個b角要麼因故無法上台,要麼就是被臨時替換。
在這樣的背景下,《天下第一樓》首次公演的角,就這麼交到他手裡。
“十年磨一劍。”
江弦拍了拍譚宗堯的肩膀,“都說b角是‘救戲如救火’的那個,盧孟實也是個救火的角兒,京城人藝裡頭那麼多演出主力,我看你就是最像盧孟實的那個。”
譚宗堯聽罷,深吸一口氣,鄭重的點點頭。
館選址的事情也在緊鑼密鼓的安排著。
籌委會開了個小會,碰了下頭,巴金、冰心因年事已高,不到場,其他人都參加籌備委員會會議。
討論的問題其實主要就一件事:給館選址!
葉聖陶都給中國現代館題好館牌了,館址還沒找好。
江弦有些疑惑,“之前不是討論決定過,萬壽寺很合適麼?”
孔羅蓀看他一眼,歎了口氣。
“要拿萬壽寺這個地方有點困難。”
“我們想要,總政歌舞團不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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