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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6章 我們這片土地的愛情(1 / 2)

《京城文學》編輯部。

辦公室裡,王安憶心不在焉,構思著自己那篇尚在繈褓的“尋根”文學。

她平時是彈性上班,一周去兩三次編輯部,除了完成發稿的任務,剩下的時間便都用來創作。

這是王濛特批的。

在王濛的管理下,《京城文學》一直實行的就是這樣的模式。

彈性上班。

因為王濛覺得人文社的老太太韋君宜有句話說的特好:

“編輯不在於你在辦公室坐了多長時間,而在於能夠用有效時間編輯出版了多少好書。”

王安憶坐在桌前,握著筆,在手稿的格子紙上塗塗畫畫。

她寫作習慣便是如此,看過她手稿的就知道,她會把手稿塗抹的亂七八糟,用各種線條勾畫和修改,一眼看去,像蛛網一樣密密麻麻。

在後世,她那《長恨歌》的手稿,被人戲稱為是編輯的“長恨歌”。

[

剛止住的哭聲又起來了,大溝的水哭皺了,蕩起了微波。把那墳影子搖得晃晃的。天陰陰的,要下似的,卻沒有下。鮑山肅穆地立著,環起了一個哀慟的世界。

]

在稿紙的一個角落,王安憶改出這麼一段,念了兩遍,自覺得意,便揚起脖頸,看向章德寧的方向。

因為都是女人,外加都是組的編輯,王安憶和章德寧混的很熟。

她帶著一絲欣喜,想把這段拿去給章德寧評鑒,卻見章德寧淚眼婆娑的抬起眼睛。

“德寧,你這是”

王安憶錯愕,瞥了眼章德寧桌上鋪開的雜刊,馬上明白過來,章德寧這是看文章看哭了,這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雖然說編輯們看到喜歡的書稿,各種反應都會有,這很正常,但章德寧已經是一名工作多年的老編輯了,在文學方麵已經有了一定的抗性,相對來說不是太感性,像這樣看哭還是很難啊。

“德寧,你還好嗎?”

王安憶小聲問了一句。

章德寧抹了抹眼淚,沒有說話,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王安憶掀起桌上的雜刊瞥了一眼,1982年第6期的《人民文學》。

“什麼這麼感人?”

“江弦發在《人民文學》的新稿子”章德寧聲音哽咽的回答。

“江弦同誌又發新稿子了?”王安憶吃了一驚。

更讓她吃驚的還在後麵,因為章德寧補充說,江弦發了一部中長篇。

王安憶懵了。

距離江弦上一次發稿子才過去多久?

江弦的每篇發行後王安憶都會特意關注,所以她對江弦的每一篇都相當熟悉。

她清楚的記得,江弦的上一篇應該是發在《收獲》上的《搖啊搖,搖到外婆橋》。

距離如今,還沒到半年時間吧?

對於從事文學工作的作家來說,不到半年的時間,創作一部中長篇,且是一部能在《人民文學》這樣等級雜刊上發行的中長篇,這絕對是高產了。

而且在此期間,江弦還分心在前線,完成了最近大名鼎鼎的報告文學作品《理解萬歲》。

以及在更前些的時間,他寫出了理論文章《回到民族傳統,回到現實語言!》,打出“尋根”的口號。

“是一篇‘尋根文學’類型的。”章德寧介紹說,“寫的相當有水平,我覺得是他最好的幾篇之一,伱也可以看看。”

一來這是江弦的新作,二來這是一篇看哭章德寧的,王安憶趕緊從章德寧那兒要來這一期《人民文學》,迫不及待的要讀一下,江弦這個喊出“尋根”口號的人,筆下的“尋根”又是什麼樣的色彩。

很快,她就被震撼了。

她寫《小鮑莊》,寫的是“仁義”這兩個字,而江弦的這篇《紅高粱》,一股旺盛而狂野的生命力撲麵而來。

江弦寫淳樸的鄉情、寫自由的追求、寫無畏的愛國、寫生命的野性。

於是王安憶很快就被這篇那種充斥著野性的文字所感染。

《紅高粱》的故事當然離不開高粱地的場景。

高粱地首先象征著蓬勃的愛情和旺盛的欲望,愛情在這裡發生,欲望也在這裡苟合。

最讓王安憶震撼的,便是《紅高粱》裡的愛情。

戴鳳蓮哭得昏昏沉沉,不覺得把一隻小腳露到了轎外。轎夫們看著這玲瓏的、美麗無比的小腳,一時都忘魂落魄。餘占鼇走過來,彎腰、輕輕地、輕輕地握住戴鳳蓮那隻小腳,像握著一隻羽毛未豐的鳥雛,輕輕地送回轎內。

戴鳳蓮在轎內,被這溫柔感動,她非常想撩開轎簾,看看這個生著一隻溫暖的年輕大手的轎夫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想,千裡姻緣一線牽,一生的情緣,都是天湊地合,是毫無挑剔的真理。餘占鼇因為握了一下戴鳳蓮的腳喚醒了他心中偉大的創造生活的靈感,從此徹底改變了他的一生,也徹底改變了戴鳳蓮的一生。

王安憶看過很多種一見鐘情的描寫,大多是國外名著。

像是《悲慘世界》:

“他又從那張椅子前經過,那少女抬起眼睛,二人的目光相遇。這一回,年輕姑娘的眼神裡有什麼呢?馬呂斯說不上來。什麼都有,什麼也沒有。那是一道奇異的電光。

那天晚上,馬呂斯回到陋室,瞧了瞧自己的衣服,頭一次發覺穿這身‘日常”服裝,這麼不整潔,不體麵,就跑到盧森堡公園去散步,簡直是愚蠢透頂”

然而,像《紅高粱》裡這樣充滿民間氣息的一見鐘情,王安憶卻是第一次看見。

戴鳳蓮的腳,是裹過的腳,她在6歲前就被迫纏了足,這一雙三寸金蓮,本是封建社會的不良產物。

然而這雙腳,卻在這一刻,這樣改變了她的命運,令一個膽大的王八蛋對她誕生出說不清的愛戀之情。

一種諷刺而魔幻的色彩,油然而生。

王安憶說不出哪裡不對,因為這就是過去的舊社會。

哪有童話式的浪漫情感?

那是西方的玩意。

在這片土地上,我們追求的從來都是伴隨著強烈生殖欲望的、赤裸裸的欲望。

沒有風花雪月、沒有百轉千回,就是那麼直接。

於是,一隻散發著欲望氣息的小腳,引發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偷情。

九兒三日回門,回來路上被餘占鼇劫進了高粱地,兩個人躲在高粱地裡翻雲覆雨。

江弦寫:

“餘占鼇把大蓑衣脫下來,用腳踩斷了數十株高粱,在高粱的屍體上鋪上了蓑衣。他把戴鳳蓮抱到蓑衣上。

戴鳳蓮神魂出舍,望著他赤裸的胸膛,仿佛看到強勁剽悍的血液在他黝黑的皮膚下川流不息。

高粱梢頭,薄氣嫋嫋,四麵八方響著高粱生長的聲音。風平、浪靜,一道道熾目的潮濕陽光,在高粱縫隙裡交叉掃射。

戴鳳蓮心頭撞鹿,潛藏了十六年的情欲,迸然炸裂。

戴鳳蓮和餘占鼇在生機勃勃的高粱地裡相親相愛,兩顆蔑視人間法規的不羈心靈,比他們彼此愉悅的肉體貼得還要緊”

這樣的文字,簡直大逆不道。

王安憶看的心頭一陣劇烈震動。

戴鳳蓮有錯嗎?

她很難去批評戴鳳蓮的所作所為。

戴鳳蓮家裡不富裕,但也算不上太窮。

她父親是個銀匠,母親是破落地主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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