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栩匆忙套上鞋襪,仿佛急於擺脫什麼:“母親身體不好,這幾日我要留在如意院照料。賞菊宴就辛苦你多費心了。”
蕭念雲深吸一口氣:“辛苦侯爺了。”
“為人子女孝敬雙親本就是分內之事。”
魏栩的話語顯得生硬。
蕭念雲跟在後麵出了門,對侍女吩咐:“你去請鄭太醫來,頭疼不是小事兒,切不可耽擱。”
剛走到門口的魏栩猛然停住:“夜已深,彆再去打擾鄭太醫了。”
病是假,算計卻是真。
蕭念雲心裡跟明鏡似的,卻沒有揭穿。
原想那醉春閣的風波已令她心如死灰,偽信的打擊更是透骨冰寒,未曾想,心底那份傷痛竟至今未能全然消逝。
“夫人,您還好嗎?”
侍女的聲音透著猶豫:“要不要奴婢去喚鄭太醫來?”
“去吧。”她用力按住胸口,眼角掃過屋角的痰盂:“胃病又犯了,得請鄭太醫來看看。”
院門外,襲香探頭探腦:“小姐,還要進去嗎?”
魏知鶯裹緊了大衣,輕輕搖頭。
“換個地兒吧。”
南靖皇城夜不設防,卻也無夜生活的嘈雜。
夜色中,街道僅剩打更人和巡夜士兵的影子。
馬車自侯府後門溜出,拐進僻靜小巷。
隨後停在一座不起眼的宅第前。
襲香敲了許久,門才吱嘎開啟。
看清來者,襲香猛地撲上前,差點撞翻掌燈的清芊。
“小襲香,你怎麼來了?可是夫人出事了?”
“頗有些周折。你不知夫人與小姐受了多少苦。對了!是小姐和我一起來的。”
襲香側身,身著鵝黃色鬥篷的魏知鶯步入視野。
她微笑輕喚清芊姐,麵色蒼白,身影纖細。
清芊眼眶不禁泛起酸楚,視線仿佛蒙上了一層細密的水霧。
她緩緩走近魏知鶯,
隨後立刻跪下。
“清芊拜見小姐。”
在魏知鶯出生時曾曆險境。
若非清芊機智過人,察覺不妥,魏知鶯的命運或許在最初就已畫上句號。
接生婆聲稱是無意疏忽,誤將奄奄一息的魏知鶯當作死嬰。
而清芊私下調查,卻隱約發現老夫人身影在幕後晃動。
可惜,真相掩埋在層層迷霧之下。
蕭念雲在魏家人的影響下,對清芊的警示充耳不聞。
蕭念雲更難接受婆婆與夫君的可能行徑。
一氣之下,將清芊逐出門外。
“娘親的錯,鶯兒今日代為致歉。”
“小姐怎可向我這卑微之人低頭?”
清芊挺身,輕輕攙住魏知鶯。
“我與夫人一起長大,知曉夫人品性。是我思慮不周,中了奸計,又拿不出鐵證。在夫人看來,我的控訴自然是假的。她驅逐我,我能理解。離開時,夫人不但贈我財物,還給了我自由,夫人對我已經夠好了。”
言語間,清芊眼含淚光,悄悄抹去眼角的濕潤:“夫人她現今如何?我思念她,又怕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