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有責怪你,你這般緊張做什麼?”喬瑋拉著喬瑢的手,“一家有女百家求,也是尋常之事。”
喬瑋將喬瑢額前的碎發挽到耳後,露出潔白的後頸,動人心魄,宛若海棠醉日,便是喬瑋一介女子尚且我見猶憐,何況旁人。
喬瑢小心翼翼地抬頭打量著喬瑋的臉色,發現她的確沒有生氣,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她將信件展開給了喬瑋,上麵倒是也沒說彆的,隻說找到了杜仲的種子,托人帶回來給喬瑢,叮囑她要小心養護。
“淮南可不近,他也算有心了。”喬瑋麵不改色地評價了一句,但真心話是,淮南都離得這麼遠了,還不忘孔雀開屏,還開到自家妹妹眼前來。
該死的男人。
喬瑢怕喬瑋生氣,連忙交代,“之前阿姊說了一次之後,我將帕子是還了的,也謝過了中護軍。
我不知這是中護軍的信,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在尋杜仲的藥種……”
喬瑢越說,聲音越小,最後也隻剩下了蚊子般喏喏的音量。
怎麼知道的……必然是身邊的人有周瑜的眼線唄!
喬瑢自認原是真的斷了對周瑜的念想,在孫府裡的時候,她常去袁琅琅那裡陪著袁琅琅一同照顧孩子,有時也會聽袁琅琅說起袁耀的事情,心裡也是漸漸定了的。
袁耀是個端方君子,寫給袁琅琅的信中也時常會寫些皖城的事情,還會給喬瑢報喬家的平安。
如阿姊所說,若真的成了袁家婦,和這樣的夫君相處,日子應當也會很安穩。
這紛亂的局勢下,安穩的日子也是她一向渴求的,最好一輩子平平安安,什麼事情也不要發生,一眼就能望到頭的那種。
她漸漸覺得認識周瑜的那些日子好似一場遙遠的夢,隻是她還陷足不深,醒了也隻是略帶一點遺憾,並不會難過。
而這份平靜就在她收到這封信的時候被打破了。
喬瑢的這點眼神變化,也是瞞不過喬瑋的,她隻能哀歎,難不成這就是喬瑜之間的宿命羈絆?
“阿母那裡自是希望你嫁入周家的,周家乃是廬江的高門,中護軍又是英傑,往後前程定然不可限量。
但阿姊還是那句話,與人為妾,日子恐是艱難。你隻瞧著琅琅便知道了。她還是汝南袁氏的女兒,做了孫家妾,一個徐夫人就能拿捏她。
當日若非劉珠身邊的侍女來報信,隻怕早已一屍兩命。琅琅如此聰慧明理,尚且命懸一線,換做是你,你又能如何?”
喬瑢眼眶含淚,不能反駁,“我明白的,阿姊。”
看到她如此難過,喬瑋也忍不住動搖了兩分,可想到上輩子喬瑢委曲求全的模樣,她又不得不逼迫自己狠下心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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