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斥曹操枉為人父,曹昂已經為他的色心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他這個父親竟不知悔改,毫無悔恨之心。
她為自己的兒子鳴不平,卻也處處踩在曹操的痛楚之中,最終曹操怒不可遏,將丁夫人遣送回家,想殺殺她的銳氣。
可丁夫人卻沒有回頭,即便曹操數次到丁夫人的娘家請她回府,丁夫人卻始終不肯回頭,“你連家中序齒都改了,以子桓為長子,便是不認子脩這個兒子了。你可以不顧父子之恩,我卻不能忘卻母子之情,若連我都忘了子脩,他在天之靈該有多孤單啊!”
曹操眼眶猩紅,眼淚奪眶而出,他強忍著悲痛還是再問道,“我此番走了,你我夫妻就是訣彆了。”
丁夫人停下了手中的織布機,但語氣還是沒有任何動搖,“連親生骨肉尚無留念,何況夫妻之情?你在外人麵前演戲,在我麵前就不必了。”
夫妻數十載,旁人看不出他真假難辨的性情,她如何會不懂。
或許為了他的天下,他也有了許多的身不由己,她懂,卻又不願意去懂。
她拿起一旁筐中的剪子,毫不猶豫地將織布機上的布匹一刀剪斷。
也是在曹操的麵前應下了訣彆之誓。
丁夫人之事傳到喬瑋耳中的時候,她尚在做月子,袁琅琅是當作閒話說與喬瑋聽,好疏解她的心緒,讓她有個消遣。
孫權當時也在。
喬瑋聽完後,說這樣的傲骨令人尊敬,一則為丁夫人再恨也不曾為難鄒氏,隻追究了曹操這個罪魁禍首的責任。
二則也敬重羨慕丁夫人傲骨錚錚能為自己和孩子爭,即便結果也早知不如人意。
三則也是羨慕丁夫人能為自己求去。
世上之人,能為本心所求而不改初衷的,少之又少。
喬瑋雖然想起了這事,但還是不明白為何孫權要在此時忽然提起丁夫人來,“丁夫人是因長子之死與曹孟德決裂,我與你有什麼事情要決裂的?”
孫權繼續追問道,“那你還回來嗎?”
喬瑋頓了一下才準備開口回答,孫權急急地開口,聲音也低沉了兩分,“你猶豫了?”
“當然會回來。”喬瑋連忙抓住孫權的手臂,小聲安撫道,“我不回這兒,我還能去哪兒啊?”
皖城喬家早就回不去了,喬父身故,喬母的眼裡也隻有喬瑞和喬暉。
喬瑢在周家為妾,尚需要她這個做阿姊的以君侯夫人的身份為後盾。
她的事業也和孫家牽扯不清,她便是想走,如今尚沒有真正立足的資本,也不會是最好的時候。
孫權仔細分辨著她臉上的神情,確定她所說的是真話,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明日你離開,隻說是嶽母身子不好,讓你帶著登兒去探望幾日。”孫權還是做了安排,從腰間解下一塊兵符,一分為二給了喬瑋半塊,“所以明日你從西門出去,先往皖城走上兩日,再改道去白石山。這是無難軍的兵符,他們會在城外接應你。”
喬瑋頓覺這塊兵符燙手,將它推了回去,“無難軍是你手上為數不多的兵馬,負責你的近衛安全,如何能調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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