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有種你起來折磨我們呀?是不是做不到了呢?哈哈哈......”
小丫鬟掐著腰,高仰著頭,滿臉挑釁,在沈淩麵前嘚瑟得不行。
罵完以後,還覺得不夠解氣,每人上前給了沈淩兩個耳光,打得她耳朵嗡嗡的,好一陣耳鳴不斷。
自那日以後,那些丫鬟、嬤嬤們的膽子就肥了,每每聚在一起,想著法地琢磨如何報複她,羞辱她和折磨她,讓她苦不堪言,求救無門。
要麼是殘羹冷炙;要麼整日不給飯吃;要麼給她喝汙水;晚上睡覺不給她蓋被子,凍得她瑟瑟發抖;還往她臉上和飯裡吐口水,看著她滿身都是屎尿,也不給她清洗,還不停地謾罵她,嘲笑她,毆打她。
沈淩感覺無比的屈辱,她恨不得殺死這些可惡的低等奴才,可是她現在根本動彈不了。隻能用眼神怒視她們,或實在忍不住的時候,偶爾還嘴。
“你們這樣對我,被我哥哥和父親發現了,有你們這些小賤人好受的!我一定會讓他們,把你們這些刁奴,打得皮開肉綻,生不如死,然後再全部發賣了!”
“沈大小姐!你都這樣了,還敢口吐狂言?還敢如此大言不慚?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個不能動彈的廢物,吃喝拉撒全靠我們,你現在隻是我們手裡的提線木偶,任我們擺布罷了。”
“還有,不想受罪,就閉上你的臭嘴。不然,哼哼,我們整治你的手段多的是,你到時還不是要哭著求饒?再敢罵我們,今天晚上就在你的舌頭上繡桃花!遭罪的可全是你!哈哈哈......”
還嘴和反抗,根本沒有任何作用,隻會給她招來更狠毒的打罵、欺壓和報複,讓她吃更多的苦頭。
這幾日,沈淩猶如生活在地獄裡一般,生不如死。
她感覺自己早晚有一天,會被那些賤人活活折磨死。
她天天無聲地禱告,祈求神明的幫助。盼望有人來,可以救她逃出苦海。
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請求上天垂憐,來個親人或朋友來救救她。
可是,一連過了好幾日,也沒有人來看她一眼,估計是都希望她這個廢人趕緊死掉吧!
沈淩聽那些下人說,最疼愛她,縱容她的母親,被活活杖斃了;和她虛情假意的男人也和她樣,臥病在床,無法動彈;她的二哥也被人虐殺了,死得極為淒慘。
他們似乎都受到了嚴厲的懲罰,為當初欺壓沈君和沈蘇蘇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沈淩的兄弟姐妹們都不見蹤影,沒有一個人想起來她這個血肉至親,過來看一眼;親戚朋友更是無人來探望她,都好像把她忘在了腦後,好似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今天好不容易父親來了她的院子。
她以為父親會為她出頭,會幫她懲罰那些刁奴。
可是父親卻是快速衝到床前,上來就是一頓猛烈的耳光,差點把她打成個聾子。
她一邊哭,一邊歇斯底裡地嚎叫:“父親!你憑什麼打我?我可是你最疼愛的嫡女呀!嗚嗚嗚......”
沈同書尤覺得心裡憋悶,不夠解氣,怒聲罵道:“要不是你這個惡毒的小畜生!還有你那個殺千刀的娘!乾了那麼多蠢事,把沈君和沈蘇蘇逼得走投無路,他們如何會絕地反擊?拚命反抗,甚至不惜鬨到官府,鬨得天下人皆知的地步?都是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你們害了自己,更害了我!”
“我不僅挨了板子,還被降了官職,從禮部侍郎降成禮部郎中,從高高在上的三品高官,降到見到誰都要點頭哈腰的六品小官。”
“老子辛辛苦苦鑽營了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坐到侍郎的位置,卻被你們這些愚蠢的畜生害慘了!如今卻要從頭再努力,老子怎麼這麼倒黴,生了你們這些隻會拖後腿的玩意!”
說完,隨手拿了床頭的一個杯子,狠狠摔到地上,頓時碎片四處亂飛,甚至還有一兩片劃到自己的身上,都毫無所覺。
“老子現在天天舉步維艱,小心翼翼地夾著尾巴做人,如喪家之犬一般任人欺淩,不敢吭聲,可是還是會有很多人不肯放過我。對我進行羞辱、嘲諷、謾罵、審判......無休無止地折磨我......”
“我如今官聲不保,每日都成為官員嘲諷和謾罵的對象;成為坊間,茶餘飯後最大的笑話,你們現在可滿意了?”
越說越氣憤,又忍不住上前扇了兩個耳光。
他實在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
如今官聲儘毀,將來想要升職,幾乎是千難萬難,沒有任何指望,能保住現有的官職,都十分不易。
沈淩看著如暴怒的狂獅一樣的父親,那個平時總是寵溺地摸著她的頭叫她“淩兒”的父親,現在卻是異常的陌生,好似從來不曾認識一樣,平時的寵愛,也像是從來不曾存在過。讓她的心徹骨冰冷起來。
她的身體一寸寸也變成冰塊,渾身再無一絲溫度。
在沈淩的房間裡發泄一通後,沈同書垂頭喪氣地回到自己的書房,頹然地坐在慣常一直坐的那張太師椅上,心裡還是焦躁不安,屁股下猶如有萬千個釘子一樣,讓他難受。
他必須要想個辦法,改變現狀,走出泥潭,否則,他的下場肯定也不會好。
之前還在侍郎的位置上時,爭相巴結他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如今這些人,全躲得比兔子還快,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除了每天遭到那些官員的嘲諷、謾罵和指責外,那種心理上的落差,讓他難以接受。
讓他感覺到絕望、屈辱、窒息,壓抑......各種情緒交織。
他就快要被逼瘋了。
低沉壓抑的氣氛,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雙手抓著糟亂的頭發,泄氣得不行。
喃喃自語道:“我是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我要怎麼才能走出深潭?我該怎麼辦呢?......”
陡然想起,曾經齊王、慎王和燕王,幾個王爺都曾向他拋出過橄欖枝,當時他一直拿喬,態度一直模棱兩可,沒有明確表態。
現在如果他選擇站隊,還有機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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