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心頭湧起萬千念頭,而且縣城中尚且有一個白花蛇楊春。
“正所謂一人計短,兩人計長。我此刻未必能走脫,可與楊春一起,他有大蛇護持,那咱倆都多出一線生機來。”
“不可,不可,唉,貿然參與玄女教派中事情合該我遭逢劫難。”
“他好歹是我兄弟,大家燒過一炷香的。我如何能把劫數分與給他,我若是不去尋他,他未必沒法子逃生。可若是去了,反倒是拖累於他。”
朱武眼珠子轉了轉,心中亦有幾分舉棋不定,蠟黃的麵孔浮現出一抹佯醉神情。
“不勝酒力,不勝酒力。”
朱武喝了幾杯酒,連忙說道。
“你一個虞候,怎麼能不喝酒呢?喝。”
李老頭手一指,微紅的麵孔透著威嚴。
朱武沉默一會,忽地笑出聲來,“相公相勸,那在下就滿飲此盞。”
“哈哈哈,這才對嘛,李吉好好跟著虞候大人做事,你要向虞候大人多多學習才是。”
李老頭亦是略帶三分醉意。
“對對對,來江虞侯,我敬您。”
一旁的李吉連連點頭應諾。
酒宴足足吃了一個來鐘頭,一大幫人坐陪,足見相公的誠意。
酒過三巡。
朱武再次借著如廁離席。
院外的枯樹枝丫被風壓得極低,天地間泛起一股肅殺之氣。
朱武亦通氣數一道,眼中掠過一絲憂慮。
“鴻門宴上沛公亦有尿遁之時,我此番離開卻也不算什麼。”
他心頭安慰自己,趁機出府。
而李吉是也在江虞候前腳走後,一拍桌。
“兄弟些個跟我走。”
“建功立業就在今日。”
三班皂吏一群人,惡狼一般蜂擁而出。
……
獅子街,鄭家院,長街兩頭。
劈裡啪啦的腳步聲響起。
“諸位兄弟,封鎖街道兩頭,不允許任何人出去。”
李吉想不通,明顯有問題的江虞候為什麼往這個地方逃。
難道他同黨都在此地?
此時的街上,儘管沒有傍晚繁華,可往來人群並不算少,給一群皂吏製造出些許的麻煩。
李吉親眼瞧見江虞候竄入其中一處院中。
他抬頭掃了一眼門簾,說來也巧,鄭虔婆連忙趕過來迎接。
“諸位大人……”
鄭虔婆剛一張口,李吉手中腰刀一彆,示意對方不要廢話。
“這兩天有沒有什麼不同尋常的客人來此?”
李吉冷漠問道。
“哎呀,大人我這個地兒,哪天沒有不正經的客人?”
鄭虔婆卻是曲解了李吉的意思,妄圖插科打諢。
嗖。
尖刀出鞘,刃口泛著冷光。
“仔細了你的舌頭,剛才有個臉色蠟黃的人,是投入了哪個院子?”
李吉又追問道,另外手順勢一招,叫上幾個差人去打頭陣。
咕嘟。
鄭虔婆吞咽了一口唾沫,此刻知曉這一夥衙役是玩真的,當即再不敢賣弄分毫,毫不猶豫通稟道:“那人去了丙院。與他同行的,尚有一個麵皮蠟黃的草藥商。”
老鴇毫不猶豫賣出朱武,楊春。
……
砰砰砰。
外麵傳來的撞門聲音尤為強烈。
白花蛇楊春不徐不疾地在院角點著香。
這是他特製的一種香毒,他與朱武提前服食過解藥,半點不怕,不過尋常人,聞著味兒,時間稍微一長,輕則頭暈眼花,重則昏迷不醒。
院子裡尚且有兩具慘烈的屍體。
兩個女子,一個掉了腦袋,頸骨處是被硬生生咬斷的。
另一個軀乾上硬生生少了三四塊海碗大的肉塊,血洞處露出參差不齊地骨頭茬子,顯然也是被大型猛獸襲擊過。
“朱武哥哥,現在怎麼搞?”
白花蛇楊春語氣不滿問道,好似有幾分責怪朱武故意把人往他這裡帶。
“我開一道門,咱們先藏起來,放他們進去,且與你的養的小東西搏殺,時機成熟,趁著人多眼雜,我們喬裝成官兵離開。”
朱武在一旁布置陣法說道,雖無十分本事,卻是精通陣法,廣有謀略。
其自號神機,蓋因掌握諸葛孔明八陣圖中的兩道。
其中就有一門藏身之術。
天覆之陣!
又有詩讚:天陣十六,外方內圓。四為風揚,其形象天……
“那我辛辛苦苦祭煉的寶貝,就白死?”
楊春憤憤不平問道。
“好兄弟,我不來,咱倆誰也走不了。我若是暴露,姓李的必定封城,到時候咱們恐怕就隻能做一對亡命鬼。”
神機軍師朱武慍怒地說。
楊春臉色一陣變幻。
“咱們可是一起在關公麵前燒過香的,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朱武趁機又言。
楊春被搶白一通,想了想認錯道:“好大哥,是我錯怪你了,小東西沒了可以再養,兄弟義氣斷了則再難獲得。你放心,現在這裡就是我的主場,他們來一雙,咱們殺一雙。”
語罷,楊春把插在地上的镔鐵刀抽出,猛地割開自己的手腕。
汩汩鮮血順勢流出。
染紅一地。
楊春臉色泛起紅潮,興奮道:“宰了狗官。”
他的體質特殊,平日日夜服食丹丸又以草藥的藥水浸泡肉身。
其血能最大程度激發野獸的狂性。
嘶嘶嘶!
一道又一道野獸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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