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見目的已經達到,便示意懷恩可以退朝了,懷恩道:“退朝!”
天子離朝,有軍士鳴鞭三響,李傑三人同眾大佬一樣行一拜三叩之禮,原先因為禦前奏對而暫停的張榜儀式又可以繼續進行下去了,由禮部尚書徐溥將填好的黃榜張掛於長安左門外。
乾清宮內朱佑樘笑著對懷恩說道:“懷大伴,如何?”
懷恩看著這位皇帝自小長大,對於他的性情了如指掌,說道:“回陛下,在治國一道上老臣不敢多言,不過在武學一道上,這位小林探花怕是即將功行圓滿,達到那大周天之境了,曠世奇才啊!老臣在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可沒有這份功力。”
朱佑樘搖了搖頭道:“你啊,你啊!總是如此謹小慎微,朕今日便要你說說在治國一道上你是如何看待的。”
懷恩道:“偌,陛下,請恕老臣僭越,依老臣看來,這位探花郎確實是不可多得的治國良才,隻是這次廷對未免有些鋒芒,這第一條恐怕是對著首輔大人去的,尚須打磨一二。”
朱佑樘微微一笑道:“年輕人嘛,在所難免的,論老成持國同輩之中怕是無人能及探花郎。”
懷恩聞言心知這位探花郎簡在帝心,隨即笑而不語。
奉天殿前由順天府官員用傘蓋儀仗護送狀元歸第,李傑等三鼎甲站立在隻有皇帝能夠行走的禦道上,待會將會踏著禦道直至承天門,這輩子也就這麼一次機會可以走,至於其他的同科進士及文武百官皆不得行走在禦道上,這也是三鼎甲才有的殊榮。
其他進士看著走在禦道上的三人無不豔羨。
林瀚看著佇立在禦道上的年輕身影,想起成化二年那次殿試他也是站在禦道外遙看羅倫、程敏政、陸簡三人,同樣的意氣風發,可惜如今位於中樞的隻剩下探花陸簡一人,前麵兩人一人早在先朝便托病辭官,另一位程敏政也在弘治初年因禦史讒言辭官歸故裡。
林瀚一邊感慨一邊想著,不知我這侄兒最終能走到哪一步,能否“宰執天下”。
李傑三人沿禦道穿過奉天門、午門、端門直到行至承天門外,吏部、禮部官員早已在門口等候,捧著聖旨靜待三人上馬,然後鳴鑼開道,李傑三人跨上高頭大馬置於其後,在皇城禦街上走過,奉有皇上聖旨,不論什麼官員,得知誇官,都必須跪迎,向聖旨叩頭,高呼萬歲,這便是禦街誇官了。
禦街誇官,作為三年一度的盛景,此刻承天門外的禦街上萬人空巷,擠滿了看熱鬨的京城百姓,男女老少爭相湧至街頭一觀新科進士的風采,其中也少不得是來看女婿的。
李傑看著街道四周的圍觀百姓,古人誠不欺我也,真可謂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
無數百姓爭相將自己手中的鮮花扔向新科進士們,如果不是有金吾衛在一旁阻難,恐怕榜下捉婿這種事情真的會發生,李傑注意到不少士紳眼泛綠光,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即使自己武功高強,也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沒想到新科狀元居然不是林會元,與六元及第失之交臂啊!”
“小林探花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玉樹臨風、風度翩翩,不知道要勾走多少少女的魂咯。”
“聽說小林探花今年方才十四,如此年紀便名列三鼎甲,亙古未有!”
“今日之後泉山先生的家門隻怕又要被踏破咯,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這位呢,如此年輕,前途無量。”
“你這個臭小子!看看彆人,十四歲已經名動天下,你呢?你這個憊懶貨,回家好好治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