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不好啦!禍事啦!”
小廝高亢的嘶鳴聲回蕩在空曠的校場內,趙德海眉頭一皺厲聲嗬道。
“吵什麼吵,慌慌張張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廝喘著大氣急促道:“老爺,錦衣衛上門啦!”
轟!
錦衣衛三個字猶如一道驚雷,猛地炸在趙德海的心中,久久無神,半晌趙德海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終究是沒能逃過去啊,這樣也好,長久以來一直壓在他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地,日後再也不必提心吊膽的過日子了。
一個家族的崛起不是平空冒出來的,趙家在資本積累之初手段頗有些不光彩,資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它就會鋌而走險,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它就敢踐踏人間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著被絞死的危險。
其他的手段倒也罷了,關鍵是趙德海的父親那一輩與北元打得火熱,秘密給北元察哈爾部提供了不少鐵器。
察哈爾部世代為黃金家族的後裔效力,是北元金帳王庭的直屬力量,和他們做生意就相當於和北元汗國做生意,趙德海繼承家主之後就開始逐漸減少與北元汗國的交易,隻是其中某一次交易還是恰巧被魔教地空分舵給發現了。
原地空分舵舵主袁農借著這個把柄威脅趙德海為他辦事,大明嚴厲打擊這種通敵行為,一旦被朝廷發現,抄家滅族是少不了的,趙德海受製於人隻得乖乖聽話。
袁農和趙德海接觸沒多久,地空分舵就迎來了朝廷的致命打擊勢力大損,趙家因為剛剛接觸沒多久僥幸逃過一劫,袁農也銷聲匿跡了一段時間,後來因為追查李傑三人的行蹤又重新啟用了這條線。
時間過去一年了,袁農再也沒有出現過,趙德海本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誰曾想今天錦衣衛上門了,趙德海的第一反應就是走私軍器的生意被錦衣衛發現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袁農為了泄憤舉報他們。
去年城郊襲殺的事情動靜鬨得那麼大哪能瞞得過地頭蛇趙家,聽說後來宗師強者親自出手擊斃一人,具體是誰趙德海就不知道了,過去的這一年他一直擔驚受怕。
真到了這個時候趙德海反而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懼怕了,死亡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過程,趙德海真的受夠了,每天吃不好睡不好,始終活在恐懼之下,好幾次想要舉家遷移,但是又舍不得幾代人奮鬥下來的基業。
這次錦衣衛領頭的人正是大名府銀章密探韓寧,其實他們早就盯上趙府了,之前不過是礙於八皇子始終逗留在大名府不好下手。
同時韓寧也有釣魚的打算,不過一年時間過去了,他的耐性早就給消磨乾淨了,追查地空分舵無果,這些老鼠就像消失了一樣,任憑韓寧如何搜尋始終沒有絲毫線索,這次對趙家動手也是抱著萬一的心思,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
指揮使大人追捕元凶權天法王的消息韓寧早在密報上看過了,可是他這邊可謂是毫無進展,昨日聽到屬下彙報八皇子終於走了,他再也按捺不住,今天就迫不及待的上門抓人。
將趙府緊緊包圍之後,韓寧大手一揮:“圍住所有出口,誰要是放跑了一個人可彆怪我翻臉無情!”
“是!”
“是!”
這麼大的陣仗當然瞞不住街坊四鄰,街邊早就站滿了圍觀百姓,中外古今都不乏看熱鬨的人,人群中頓時議論紛紛。
“嘶!這趙家犯了什麼事,怎麼惹到了錦衣衛!”
“嘿,被錦衣衛找上門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搞不好這趙家私通外敵呢。”
“呸!小老兒早就說過,這趙家不是什麼好人,平日裡裝得一副大善人的模樣,背地裡不知道做了些什麼勾當。”
“嗬嗬,黃大牙,你這是典型的馬後炮。”
頓時人群中哄然大笑,黃姓老者臉皮極厚那是出了名的,對他人的嗤笑也不以為意,自己也在一旁嘿嘿直笑,在場的眾人沒有人發現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趙府的人有一個算一個統統都被錦衣衛枷拷帶走,連丫鬟小廝都沒有放過。
片刻後,錦衣衛帶著囚犯揚長而去,府外圍觀的百姓見狀沒熱鬨可看了,也就一一散去。
黃姓老者也隨著人群離開了現場,七拐八拐的來到一處民房。
得!得!
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節奏有序的敲擊門把手,不一會兒門便開了,黃姓老者一個閃身步入其中。
“大人,趙府今天被錦衣衛給抄家了!”
院中除了黃姓老者,還站著一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圓領大袖鬢角微白,氣質儒雅,黃姓老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這人身份,任憑他想破腦袋也猜不出眼前這人會是魔教四王之一的智天法王。
唐旭沉默半晌一言不發,黃姓老者也是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法王到底是何意,黃姓老者並不是地空分舵的人,而是魔教總壇埋下的暗子,似他這種暗子魔教不知道有多少。
朝廷一直致力於打擊禍亂天下的魔教,一旦某處分舵被一鍋端了,那麼總壇在當地就如同瞎子一般,百年前魔教為了改變這種弊端,於是便模仿錦衣衛,秘密培養了一批密探,這群人直屬總壇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