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一轉眼,1976年的春天悄然而至。
這一年,發生了許多大事,上麵的太遠暫且不提,單單李傑周圍就發生了很多變化。
郝冬梅的父母平反了。
雖然組織上暫時還沒有恢複她父母的職務,但帽子一摘,比什麼都好。
父母平反後,郝冬梅身上的標簽自然也跟著換了,往後誰也不會瞧不起她的出生。
其實,這麼多年過去,郝冬梅已經不是很在乎頭上的帽子,好與不好,該過的日子還是要過得。
父母平反這事,除了不用再擔心父母之外,最讓她開心的,莫過於兒子的上學問題。
轉眼間,她和周秉義的孩子已經五歲了,也到了上學的年紀。
郝冬梅一直擔心一件事,她害怕自己的出身影響到孩子,畢竟,孩子們可不懂那些大人世界的那些事情。
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他們就會把它當真。
孩子小時候,可沒少受其他孩子的欺負,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出身不好。
現在好了,父母平反,她也跟著擺脫了黑五類的身份。
往後,她的兒子再也不用遭受那些異樣的目光。
至於,父母會不會恢複原來的職務,反而不是郝冬梅關心的重點。
高乾子弟,固然風光無限,但也是風險無限。
經曆了這麼多事,如果可以選的話,郝冬梅更願意選擇一個普普通通的出身。
那樣,對秉義也好,對孩子也好。
這些年來,郝冬梅心底始終是藏著愧疚的,因為她的緣故,周秉義的職位幾乎再也沒有動過。
事情,他做,獎勵,也沒少拿,可卻是與升職無緣。
沒法升職的原因,郝冬梅知道,周秉義也知道,但他們誰也沒有提這件事。
因為這事是一道疤,一道誰也不願意提起的傷痕。
收到父母平反的信件,郝冬梅和周秉義都高興壞了,他們第一時間寫信,將這件喜事告訴了遠在千裡之外的家人。
很快,周家就收到了這個好消息。
可是這封信來的有點不太趕巧。
“秉昆,你是怎麼想的?”
此刻,周家的氛圍很是嚴肅,李素華、周蓉、蔡曉光、鄭娟全都齊聚一堂。
他們聚到一起,不是因為提前得知周秉義回來信,而是因為另外一件事。
李傑又一次拒絕了上大學的機會。
現在的大學生還沒到後世大學生泛濫的地步,如今的大學生,含金量十足。
數遍光字片周邊,上千戶人家裡也沒有一個大學生。
一個都沒有!
從前,周秉義和周蓉讀書時成績特彆好,周父周母一直期盼著大兒子和女兒能考上大學。
後來的事讓所有人都沒料到。
不僅學校停課,連大學也停止了招生,直到前幾年,大學才恢複招生。
可現在上大學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是考試就能上的,群眾推薦、領導批準、學校複審,一個條件都不能少。
周家的關係網中,大概隻有蔡曉光滿足這些條件。
蔡曉光也想去上大學,但他爸卻不允許。
兩年前,因為知青再就業的政策做得足夠好,蔡曉光父親的仕途更進一步。
蔡光華現在除了是商業廳一把手之外,還兼了高官的職務,分管商務的高官。
準確來說,蔡光華的正職是高官,兼職才是商業廳一把手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