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政事堂召開了一場關門會議,與會人員包括宰相丁謂,副宰相馮拯,參知政事任中正、王曾,樞密使曹利用,樞密副使張士遜,以及三司使祖士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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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軍、財三大部門的首腦彙聚一堂,討論的自然不是小事。
身為首相,丁謂當仁不讓的掌握了會議的話語權,眼看人到齊了,隻見他揮了揮手。
緊接著,政事堂下屬的書吏捧著一疊文書走進了議事廳,然後將文書依次發放給在座的大臣。
“諸位,今日召大家過來,還是為了榷茶一事,昨日傍晚,宮中傳來了一份由官家禦筆寫著的新法。”
“具體內容已由書吏謄錄,諸位可先看一看,待會再具體討論。”
一聽是‘官家禦筆’,在座的眾人皆是一驚。
從前,中書收到的都是太後傳來的,這一次卻收到了官家親自禦批的。
這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另一邊,看到眾人一臉驚詫的樣子,丁謂不動聲色的撫了撫須。
昨日,他的反應和現在的諸臣幾乎是一模一樣。
先帝的喪期未過,官家的存在感卻越來越強了,這樣的展開,和他之前預期的完全不同。
遺詔裡寫的可是由太後權取軍國大事。
耐人尋味的是,官家親自簽發,太後卻沒有任何表示。
宮中的局勢,越來越有意思了。
起初,對於這種改變,丁謂是很惶恐的,因為嚴格來說,他是靠著太後起家的。
如果不是和太後聯手,他哪能扳倒寇準?
錢惟演是他和太後溝通的橋梁,結果現在的錢惟演卻被打發去了河陽。
紐帶沒了,丁謂確實有點慌。
直到某一時刻,丁謂忽然驚醒。
此一時,彼一時。
現在的他位列首相,隻要他自己不犯下什麼大錯,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威脅到他。
正因為想通了這一點,關於榷茶的事,丁謂才會對兒子避而不談。
誠然,榷茶的事確實能賺錢。
但天下賺錢的路子千千萬,隻要他的權勢仍在,沒必要糾結一時一地的得失。
約莫一刻鐘後,看到眾人相繼放下手中的文書,丁謂開口道。
“諸位對於官家提及的‘買斷製承包’一事,怎麼看?”
話音剛落,在座的眾人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見狀,丁謂也不惱怒。
‘買斷製’、‘承包’這都是官家發明的新詞,連他這個深諳理財之道的前三司使,都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弄明白,更彆說是旁人了。
其實,就丁謂個人而言,他是讚同官家提出的新法的。
‘買斷製承包’雖然有點難理解,但相比於章得象的‘貼射法’,無疑要更好一些。
朝廷得了利,省了心,茶商也有利可圖,同時茶戶也被照顧到了,可謂是方方麵麵都考慮到了。
直到現在,丁謂還很難相信,這是由官家親自提出的。
官家才多大?
彆說是官家這麼大的年紀,就算是三司內部的積年老吏,隻怕也想不出這等妙法。
“丁相,這當真是官家禦筆所寫?”
好一會兒,王曾從失神中回過神來,緩緩抬起頭,滿臉詫異的看向了丁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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