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慈殿。
“大娘娘,這份奏疏,您覺得該如何處置?”
蔡齊畢竟是間接導致劉美死亡的人,如何處置此人,於情於理都該問一下劉娥。
與此同時,看到蔡齊名字的那一刻,劉娥不免生出幾分唏噓之意。
蔡齊啊。
彼時,劉娥恨不得直接殺了他,她不止這麼想了,而且也這麼做了。
隻可惜,行動失敗了。
不止是人沒殺到,行動人員也莫名失蹤了。
這件事,一直是劉娥心中的一根刺。
不論那幾人落在了誰的手中,始終是一個隱患。
最近兩年,劉娥偶爾也會念起這件事。
不過,隨著時間日久,她想起的次數也是越來越少。
直到有一天,劉娥恍然驚醒。
那幾人,怕是落在了官家的手中。
雖然這麼想有點不可思議,畢竟,乾興元年那會,官家才剛剛登基,手中能打的牌極少。
若是換做旁人,劉娥或許不會生出如此荒唐的念頭,可若是換做是官家,倒也未必不可能。
當然,猜測歸猜測,哪怕可能性很大,劉娥也不會傻到去問。
有些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便是。
況且,真曝光了,對於官家,也沒什麼好處。
她好歹是一國太後,消息若是走漏,損害的最終還是皇室的威嚴。
“六哥,你是怎麼想的?”
良久,劉娥收回思緒,重新將皮球給踢了回去。
聽到這話,李傑瞬間明白了劉娥的意思。
把球重新踢回來,也就意味著,劉娥心中的那根刺,還沒有完全拔除。
如此表態,也能夠理解。
劉娥和劉美到底是夫妻一場,感情總是有的,如果沒有感情,此前劉娥又怎會那麼關照劉氏族人?
“諫院,不合適。”
少頃,李傑直接提出了另外一種安排。
“不若由他負責統籌京西路各州府州學的籌辦?”
如今,州學的具體學製雖然暫時還沒有整備完成,但州學的建立,並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哪怕州學是從各地書院中遴選出來的。
可遴選需要時間吧?
擴建是否也要?
師資,同樣也是問題。
千頭萬緒,總得需要一個領頭人。
蔡齊作為大中祥符八年榜的狀元,由他來負責統籌此事,再合適不過。
另外,籌辦州學一事,彆看職位似乎不高,然而背後隱藏的東西卻不少。
待到州學相繼成立,日後的京西路士子,哪個不念著蔡齊的情?
而這,也是一種補償。
“六哥既然有意,那便如此好了。”
聽到這個建議,劉娥提著的心也跟著放了下來,在反問之前,她心裡是有幾分擔憂的。
萬一六哥執意調蔡齊歸京,她該怎麼做?
強行乾涉?
如此一來,未免會引發爭議。
幸好,六哥還是那個六哥,知道心疼自己。
想到這裡,劉娥忽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投之以桃,當報之以李。
六哥既然如此善解人意,她也該彙報一二。
至於怎麼回報?
劉娥也已想好,這不,先帝的喪期不是馬上結束了嘛?
五月二十九,禫除。
三年之喪結束,宮內一切恢複正常,六哥也可以脫去喪服,同樣的,定陵中的李淑儀,也不是不能回來。
當然,劉娥暫時還不想直接將李淑儀迎回宮中。
玉清昭應宮,便是一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