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小心……淺香?”
聽著秦智博的分析,黑田兵衛抬手摩挲了一下灰白的胡須,腦海陷入深深地思索。
他也是事後從事件的報道中才得知,那名女保鏢的名字叫做“淺香”。
除此之外,二人的交集就隻有在羽田浩司的房間裡因為誤會,進行了短暫交手。
當時給他的印象,那名淺香似乎也在躲避那群黑衣人的追殺。
可為什麼阿曼達會留下這樣的暗號?
難道……
“你的意思是,那個淺香是組織的臥底?”
“是她透露了阿曼達其他保鏢的位置……”
這時,端著下巴的安室透呢喃著說出了內心的猜想。
利用臥底來暗殺安保嚴密的要人,這在組織中並不少見。
而淺香在完事之後遭到黑衣人追殺,這也符合組織的一貫作風。
殺人滅口嘛,不寒磣的。
然而黑田兵衛卻輕輕晃了晃頭,否定道“我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根據我這邊掌握的情況,‘淺香’跟隨阿曼達多年,二人的關係比一般的保鏢還要親近許多。”
“如果她是臥底的話,除非組織很早就為暗殺阿曼達的計劃設下伏筆了……”
“是嗎?”安室透挑了一下眉毛,“倒也不排除這種情況……”
黑田兵衛“……”
三人的討論陷入僵局。
而秦智博遲遲沒有發言,是因為他對淺香的信息,全都來自道聽途說。
如果黑田兵衛所說是真的,那麼淺香在阿曼達身邊臥底了許多年,直到那天才選擇動手,感覺有些不真實。
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又沒辦法解釋阿曼達留下的死前訊息。
“小心淺香”既是秦智博自己推理出來的結果,也是係統密語調查得出的結果。
一般來說,密語調查是不會出錯的。
讓秦智博感覺有些奇怪的,不止這些。
如果阿曼達留下死前訊息是為了提醒警察,告訴警察害死自己的人是淺香,那這個行為實在沒意義。
這又不是日常碰到的三選一案件,凶手犯案之後都不帶逃走的……
淺香隻要暗殺成功,就沒有理由繼續保持原來的身份了,自會選擇離開。
隻要她離開,就會受到警方最大程度上的懷疑。
就算死前訊息是為了留下日後指控凶手的證據,但這麼晦澀的表達方式,也是不可能作為證據上法庭的。
所以這個死前訊息有些“脫褲子放屁”的嫌疑。
“也許……”
沉思良久的秦智博突然開口,“阿曼達想要表達的並非是凶手這層含義呢?”
“我們可能受到了‘死前訊息’這一先入為主的觀念,認為臨死之人要表達的信息,都是將殺害自己的凶手供述出來。”
“但阿曼達也許不是這麼想的……”
“就像很多男人在臨死之前,都會希望將床底下的顏色書刊和手機瀏覽器的記錄處理掉……”
“阿曼達可能也是在交代一個讓她死前最放心不下的事情。”
聽了秦智博從另一個角度上的分析,黑田兵衛和安室透的眉頭略微舒展。
他們腦海中閉塞的思路被豁然打開。
“你的意思是,阿曼達最放心不下的事情,是淺香?”黑田兵衛試探道。
秦智博點點頭,“有這種可能。”
“不過這又誕生出另外兩個問題,阿曼達留下這個訊息是給誰看的?”
“這肯定不是給警察看的,因為警察的職責就是保護相關證人,而且留下這樣的訊息,很可能導致淺香被誤會成凶手。”
“第二個問題,為什麼要小心淺香?”
“如果將這裡的‘小心’視作照顧的含義,阿曼達臨死前為什麼會要求小心照顧淺香?”
“此人的身份有什麼特殊性嗎?還是單純是阿曼達比較重視其安全……”
秦智博的一連串發問,讓黑田兵衛和安室透剛剛理清楚的思路,又變得雜亂起來。
不過這並不是一件壞事。
俗話說真理越辯越明,隻要持續討論下去,遲早會有一條明確的思路。
就在三人沉默著,準備好下一段辯論的時候,棧橋的另一側傳來某人吟誦詩句的聲音。
“壯士烈骨,堆積如山血成河。”
“歲月傷痕,曆曆在目映赤川……”
聲音的主人外形俊雅,留著兩撇八字胡,連聲音都透露出文化人的成熟與渾厚。
他麵前的一女一男看著他突然吟詩,一個眼神恍然,另一個則有些嫌棄。
“相傳川中島之戰中的一場,有多達八千餘人犧牲的壯烈戰役。”
“戰死士兵的鮮血將流經神社前的河川染紅了三天三夜。”
“據說那條河川,就是我們眼前這條河川的某條支流……”
秦智博看著說話的三人,眼神恍然,認出了他們正是剛才自己在武將雕塑那裡碰到的三名警察。
這三人似乎也是一路觀光,來到了這裡。
此時他們三個正沉浸在優美的景色以及村鬥的曆史中,並沒有發現橋上還有自己這邊的三人組。
這時,黑田兵衛雙手插兜,以側瞥的姿勢看著他們三人,眼神微眯了一下。
“稍等一下……”
話音落下,黑田兵衛就走了過去。
隻見他雙手著插兜,悠然走到三人組的側後方。
高大魁梧的身體加上戰損版硬漢麵孔,簡直不怒自威。
“咳、咳……”
“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還在擔任導遊員講解那段曆史的諸伏高明,和充當遊客的大和敢助、上原由衣轉頭看過去,赫然看到他們的直屬上司就站在幾米開外。
三人不由麵色一震,那種不自在和尷尬瞬間湧遍全身。
這場麵不亞於上班時摸魚,剛好被查崗的老板給看到。
關鍵他們真的是在摸魚啊!
原本他們這個小組早上外出詢問了一些事情,尋思著會議的時間還早,回警局也是坐著乾等,不如來這裡散散步。
結果沒想到,讓上司抓個正著。
雖說這不是什麼原則問題,但他們在上班的時間來公園摸魚,這是不爭的事實。
而且眼前這個男人又是最近才新調來的長野縣搜查一課課長,誰知道這人是什麼脾氣秉性啊?
但從麵相上來看,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
“那個……抱歉,管理官,我們也是剛來的。”
“警察會議的事情我們沒有忘,我們現在就回去……”
上原由衣主動站出來賠笑道歉,畢竟後麵那兩位的脾氣秉性她清楚,讓他們站出來服軟肯定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