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六麓跳了下來,走到車前一看,發現地上跪著一個不惑之年的婦人,懷中摟著一個少年。
少年臉色慘白,閉著眼睛地躺在婦人懷裡,嘴角還有一絲血跡,不知還有沒有氣息。
婦人滿臉淚水地哀求道:“江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兒吧,隻要您能治好他的病,我給您當牛做馬都行啊!”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地上磕頭,“江大夫,求求您了,我給您磕頭了!”
六麓連忙上前攔住她,“你怎麼知道我家小姐是誰?”
她哭著說道:“我曾經見到江大夫從這輛馬車上走下來,所以今日我特地在這裡等著,就是希望江大夫能夠救我兒一命!”
“你兒子得了時疫?”六麓問道。
婦人捂著嘴咳嗽了幾聲,抽泣道:“是啊,我們一家人都得了時疫,前幾日隻是咳嗽,我去醫館求藥,那醫館的掌櫃說忍一忍就好了,把我給轟了出來。”
“我聽信他的話回到家中,以為忍幾日就會好。可是今日一早,我兒突然開始吐血,然後就昏迷不醒,江大夫,求您救救他吧!”
六麓看著這一幕,忍不住覺得心酸,可是他知道,一旦吐血就沒救了。
他心有不忍地說道:“你兒已經吐血,怕是沒有救了,還是……準備後事吧。”
“不!”婦人悲痛地哀嚎一聲,膝蓋往前挪了挪,挪到了六麓的腳邊,“我聽說江大夫的醫術十分高明,求求這位公子讓她出來,親自看一看我兒。”
“或許我兒還有救,他昨日還是活蹦亂跳的,若是江大夫能治好他,我們母子倆給江大夫當牛做馬。”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求求您了!”
這婦人的哭聲悲痛淒慘,聽得人心裡發酸,六麓不知該怎麼拒絕,又不敢打擾江歲歡,一時十分為難。
六麓的身後響起一道清冽的聲音,“你去的哪家醫館?”
他回過頭,看見江歲歡從馬車上走了下來,臉上有一絲若隱若現的怒氣,“哪家醫館的掌櫃告訴你,忍一忍就好了?”
婦人哭得肩膀劇烈聳動,“是懸濟堂的掌櫃,他說染上了咳嗽不用吃藥,回家忍上兩天就好了。”
“又是懸濟堂的掌櫃。”江歲歡的臉色很不好看,“既然你們已經開始咳嗽,就必須吃了藥才能控製病情,他讓你回家忍一忍,分明是在糊弄你們。”
婦人一愣,傷心欲絕地說道:“一定是因為我沒什麼錢,他才不想給我治!”
江歲歡半蹲下來,把手放在她懷中少年的鼻子下麵,道:“還有鼻息,我可以試著救一救,但是希望不大。”
何止不大,簡直是十分渺茫,但她見這婦人那麼痛苦,實在不忍心讓她失去希望。
“多謝江大夫!隻要有一絲希望,我就不會放棄!”婦人感激地哭了出來,一邊咳嗽一邊磕頭,“您真的是活菩薩啊!”
江歲歡把她扶了起來,道:“彆急著跟我道謝,我總不能在大街上救人,你先跟我去個地方。”
婦人用袖子擦去眼淚,“去哪?”
江歲歡沉下臉,“懸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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