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不知多久沒有喝水了,聲音有些嘶啞。
楚逸對他的話置若未聞,一步步朝前走去。
他見楚逸沒有反應,便撲到牢門旁邊,雙手緊緊扒在冰涼的鐵欄杆上,“你把我關到這裡,到底想乾什麼?”
“喂!你倒是說句話啊!”
楚逸沉默著把箱子放在角落,轉身往回走,從頭到尾都沒有朝他看上一眼。
他著急地喊道:“你先彆走啊,就算不想跟我說話,好歹給我整床被子來吧。”
“這地牢裡又冷又潮,除了石頭就是土塊,連一根稻草都沒有,萬一把我凍死了怎麼辦?”
見楚逸還是一言不發,他生氣地鬆開手,朝著鐵欄踹了一腳,“真是可惡,你和你娘心眼一樣壞!”
聽到這句話,楚逸停下腳步,冷冷地朝他看了過去,“你要是老老實實的,等我把事情辦完後就會放你離開。”
“如果你再亂說話,我會讓你在這裡待一輩子。”
楚逸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是平淡的,卻聽得地牢裡的人心中一陣發冷,他愕然道:“你這麼做,就不怕被人發現嗎?”
“怕?”楚逸冷笑一聲,“我從一開始就沒有退路可走了,我什麼都不怕。”
“好好在這裡待著吧,皇兄。”
……
江歲歡從姬貴妃的寢宮離開後,帶著白梨前往太醫院,打算拿些藥材,順便把春桃接回家。
雪越下越大,地上鋪了一層厚厚的積雪,馬車駛過去後,地上會出現一層深深的車轍印。
宮裡有些路段是禁止馬車通行的,所以馬車不得不繞了個遠路,花費了平常兩倍的時間才來到太醫院。
雖然下著大雪,但江歲歡穿著狐皮大氅和鹿皮靴子,頭上還戴著兔毛帽子,所以並不覺得冷。
進了太醫院,就更暖和了。
太醫院裡放了好幾排爐子,幾乎每個爐子上都熬了一鍋藥,藥水咕嚕嚕地沸騰著,散發著濃濃的藥香。
江歲歡走到正在配藥的孟太醫身邊,問道:“怎麼熬那麼多藥?”
孟太醫被突然冒出來的說話聲嚇得手一抖,差點把藥包裡的甘草都撒了出來。
當看到江歲歡後,他撫著胸口說道:“原來是江太醫啊。”
“這幾日天冷,宮裡很多人都得了風寒,我正給他們配藥呢。”他努了努嘴,“這不,太醫院的人手都不夠用了,還叫了一些宮女和太監過來熬藥。”
江歲歡看了一眼,爐子旁邊的確坐了許多宮女和太監,被藥香味熏得昏昏欲睡,不停地打著哈欠。
春桃和茯苓坐在其中,同樣是一臉的瞌睡。
“孟太醫,春桃的表現如何?”江歲歡問道。
“動作利索,腦子活絡,比茯苓聰明。”孟太醫一邊往藥包裡裝藥,一邊感慨道:“江太醫。你收了個好徒弟啊。”
江歲歡笑了笑,“她這兩日一定幫了你不少忙吧。”
“那是自然,小丫頭為了熬藥,一宿沒怎麼睡呢。”孟太醫不假思索地說道。
“那就好。”江歲歡笑得眉眼彎彎,“她這一趟沒白來,不過我現在得把她接回家了。”
“行啊。”孟太醫下意識地點頭,等反應過來連忙說道:“不行不行,我這太醫院正缺人手呢,你要是把她帶走了,我這裡可就忙不過來了。”
“可是我想帶她一起去采購藥材。”江歲歡顯得有些為難,“要不你再找個宮女來吧。”
“再找兩個宮女也沒有她一個人利索,不就是藥材嗎?我這太醫院多的是,你儘管拿好了。”孟太醫大手一揮,直接把庫房的鑰匙交給了江歲歡。
江歲歡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心滿意足地來到庫房,挑選了兩箱藥材,讓白梨搬了出來。
孟太醫看到這些藥材後,嘴角抽動了幾下,乾笑著說道:“雪蛤、鹿茸、冬蟲夏草……不愧是你啊江太醫,拿的都是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