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等人來到刑場時,這裡已經站滿了百姓,他們隻能站在最邊緣。
老黃墊著腳尖,說道:“站這裡有什麼意思,不如咱們擠到最前頭,那樣看著才過癮。”
楚晨撇嘴道:“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
“萬一血濺到了身上,多晦氣。”
老黃一想也是,便老老實實站在原地,不吭聲了。
孟俏被綁在行刑台中間,身上裹滿了臭雞蛋液和碎掉的雞蛋殼,頭上還糊著一片爛葉子。
她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看到了她曾經害死過的人,竟然一個個浮現在眼前。
這些人圍著她厲聲大笑起來,仿佛在嘲笑她:你也有今天!
她既驚恐又後悔,“我錯了,我不該殺掉你們。”
“啊!你們離我遠一點!”
這些人離她越來越近,她緊閉雙眼,依然能看到一個個血肉模糊的人影。
其中有她熟悉的人,也有她連名字都想不起來的人,這些人臉上帶著獰笑,伸手朝她抓了過去,“跟我們一起走吧!”
她聲嘶力竭地尖叫起來,整個人陷入癲狂之中。
這一幕落在百姓們的眼中,還以為孟俏是害怕地瘋掉了。
百姓們指著孟俏,喜氣洋洋地說道:“她殺了那麼多人,如今終於輪到她自己了,真是大快人心啊!”
“是啊,她和陳知府不想著為民解憂,反而處處針對咱們,視人命如草芥,這樣的官,咱們不需要!”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午時三刻已到,行刑!”
儈子手拿起酒碗,把裡麵的酒一飲而儘,然後噴在了手中的砍刀上。
此時的孟俏已經徹底瘋了,對著天空大喊,“走開!你們都走開!”
紅羅好奇道:“她在跟誰說話呢?”
“大概是那些被她害死的冤魂吧。”江歲歡淡淡地說道。
隨著一聲大吼,儈子手揮出了手中的砍刀。
人群發出慶祝的歡呼聲。
瑩桃和紅羅看見如此血腥的場麵,差點嘔了出來。
紅羅捂著嘴巴,“我這兩天都吃不下飯了。”
“我也是。”瑩桃轉過頭不敢再看。
江歲歡身為大夫,這種場麵對她來說算不了什麼,並不會覺得難受。
她平靜地說道:“走吧,我們得趕路了。”
眾人回到酒樓,把隨身帶著的包裹往馬車上一塞,便趕著馬車離開了。
在江南待了幾天,接下來得快馬加鞭,才能在計劃的時間內趕到關南城。
因此,馬車連晚上都在趕路。
六麓和八方趕車累了,就換元九和白梨來,幾個人交替著趕車,三天時間就趕了六天的路。
等到第四天的時候,白梨看著手中的地圖,說道:“主子,我們離關南城很近了,約莫一天的時間,我們就能趕到關南城。”
江歲歡頷首,“很好,比計劃時間還要早一天。”
她掀起馬車的簾子,看向了外麵。
外麵是一望無際的荒野,放眼望去天地蒼茫,遠處的天空和草地被一條線分割開來,太陽高高地懸在上麵。
白梨說道:“穿過這片荒野,就是關南城了。”
“嗯。”江歲歡看了看馬車裡的人,這幾天日夜兼程,幾乎所有人都沒有休息好,眼睛下麵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這荒野上怕是不會有客棧了,江歲歡說道:“讓六麓和八方把馬車停下來吧。”
“在這裡支個帳篷,好好休息一晚上再走。”
白梨高興地探出頭,大喊道:“主子說了,休息一晚上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