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歡停下腳步,盯著六麓說道:“你今日不對勁。”
六麓眼底含著隱隱笑意,“哪裡不對勁?”
“哪裡都不對勁。”江歲歡飛快地伸出手,朝著六麓耳下探去。
如果他戴了人皮麵具,那麼揪起他耳下的皮膚,就能把他臉上的整張人皮麵具撕下來。
六麓的速度比她更快,握住她的手腕說道:“阿歡,是我。”
江歲歡心中一喜,低聲道:“顧錦!你怎麼來了?”
偽裝成六麓的顧錦答道:“我要去那間密室,密室裡的東西很重要,我一定要拿到手。”
江歲歡好奇道:“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什麼你們都想要?”
顧錦剛要回答,兩人就聽見老黃在前麵指桑罵槐地喊道:“你們兩個在後麵磨嘰什麼呢?再不走快點,小心某個不要臉的老東西挑刺!”
宰相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即使他戴著麵具,旁人也知道他此時的臉色肯定不好看。
經曆了剛才的那一出,老黃乾脆破罐子破摔,翻著白眼說道:“有病就去看病,彆總沒事咳咳咳的!”
車夫聽了老黃“大不敬”的話,握緊了手中的短刀,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老黃把胸膛往前一挺,無所畏懼地說道:“來啊!你有本事就打死我!”
“把我打死了,可就沒人幫你尋找密室了!”
宰相擺了擺手,示意車夫往後退開,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其實,我在幾天前就已經知道密室在哪裡了。”
老黃一愣,“你都知道密室在哪了,為什麼還要帶上我們?”
“原因很簡單,密室裡有機關,我派去的人幾乎都死了。”宰相繼續往前走,“所以我需要你來解開密室裡的機關。”
“至於其他人麼,可以用來探路,也不算白來一趟。”
江歲歡眉頭緊蹙,問道:“所以你同意老黃的話帶我一起來,不是因為我醫術好,而是想讓我探路?”
“江太醫,你彆急啊。”宰相看也不看她,慢慢悠悠地說道:“就算要探路,也是先讓你的兩個下人來探,把你留到最後。”
“至於能不能活下去,得看你們的命好不好了。”
宰相說完以後,抬手摘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了真實麵容。
江歲歡心中一沉,宰相敢暴露真實身份,這是不打算讓她活著回去了。
不過,她還是裝作剛知道宰相的身份,驚聲道:“你是宰相?”
宰相露出陰狠的笑容,“沒錯,江太醫,我與你雖然甚少打交道,但是我們可是很有淵源呐!”
江歲歡道:“我與你有何淵源?”
宰相冷笑,“我兒陳禹諱死在楚訣手上,而你從前是楚訣的正妃,你說,這算不算有淵源?”
“這算哪門子的淵源?”江歲歡氣極反笑,“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你總不會要把陳禹諱的死怪在我頭上吧?”
宰相眼眸眯了起來,沒有說話。
陳禹諱死後,他每日跑到皇上身邊哭訴,句句都是對楚訣的怨恨和不滿。後來他以為皇上把楚訣趕到關南城,就永遠不會讓楚訣回來了。
誰知在國師的勸說下,皇上不僅讓人把楚訣送了回來,還藏在宮裡好吃好喝地養著。
國師的原話是:將來若是再發生天災,可以用楚訣來祭天祈福……
宰相為此大罵了國師半個月,祭天祭天,祭哪門子的天!楚訣害死了他的小兒子陳禹諱,怕是連天都不願意收!
他不敢明目張膽地跟皇上對著來,隻好暫時忍住,尋求其他辦法……
老黃擼起袖子,氣衝衝地說道:“你如此過分,難不成是以為誆我上了山,我就不能反悔了麼?你死了這條心吧!”
“江丫頭,咱們下山!”
老黃握住千箏的手腕,準備去拉江歲歡時,卻被車夫一腳踢向胸口,仰頭躺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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