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縷晨光穿過雲層,灑在了屋頂的瓦片上,為青色的瓦片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江歲歡站在屋簷下,她雙目無神,眼下頂著烏青,纖長的睫毛此時變得十分沉重,連著眼皮一起下墜。
整個人都透露出一個字:困。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半夜和顧錦告彆後,不知從哪冒出來十幾個暗衛,一路將她護送回京,直到天亮前才到家。
而此時,她在等待紅羅燒水,打算洗一個熱水澡,再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廚房裡傳來一陣陣飯香,張嬸和於叔正在廚房忙活,為她準備早膳。
院子裡沒有瑩桃的身影,天還沒亮她就去容月閣了,接待客人的同時,繼續尋找那個曾在珍寶閣買過一把傘的神秘女子。
這幾日都是大晴天,不能再靠著那把傘來尋人,好在蒼一尋了個厲害的畫師,憑著張掌櫃的記憶畫出了那女子的模樣。
據張掌櫃所說,畫像和本人八九不離十,隻差了一絲神韻,不影響尋人。所以畫師一連畫了好多張,其中一張就在容月閣。
江歲歡見過那幅畫像,畫上的女子長相清冷,最獨特的是她的一雙丹鳳眼,眼尾微微上挑,眼神懶洋洋的,似乎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
清晨的空氣清新微涼,院子裡的樹上站著兩隻小鳥,嘰嘰喳喳地叫著,將江歲歡的思緒拉了回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了個哈欠。
一切都是那麼愜意,除了麵前的這個人。
“江丫頭,我知道錯了!”
老黃像隻樹袋熊一樣抱著柱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江丫頭,我再不會瞞著你了,我以後乾什麼都告訴你,你彆趕走我!”
“求!求!你!了!”
六麓站在老黃的身後,雙手拽著他都拽不動,又不敢太用力,怕把柱子弄斷了。
江歲歡無語地看著這一幕,說道:“我沒有要趕走你。”
老黃眼睛一亮,出現了一絲希望。
“你又不住在這裡,我如何趕你走呢?”江歲歡的眼睛彎了彎,說道:“我隻是讓六麓送你離開罷了。”
“彆啊!”老黃的希望破碎了,愁眉苦臉地說道:“我在京城沒有熟人,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你了。”
“鴛鴦巷的宅子是宰相的地盤,我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若是你不收留我,我真的要無家可歸了啊!”
江歲歡用手支著下巴,道:“你可以去江南啊,去投奔我師父,他肯定不會不管你的。”
老黃的聲音戛然而止,偷偷瞄了一眼旁邊的千箏。
千箏低著頭一言不發,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老黃的五官擰作一團,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暫時…不想回江南,我想等……”
“江姑娘。”千箏抬起頭,她表情很認真,聲音裡充滿了感激,“謝謝你。”
她沒有說是為了什麼而謝,但江歲歡能夠聽得出來,她在謝自己當初救下她。
如果江歲歡沒有把她從南疆救出來,那她如今還在南疆過著受人排擠的日子,沒辦法報仇,也得不到自由。
江歲歡輕輕點了點頭,沒有再提昨夜的事情。
宰相已經死了,顧錦也想出了解決辦法,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江歲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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