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簾的,是整整一箱子的玉器,有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玉墜、和田黃玉珠子串成的手串、帝王綠品相的翡翠手鐲……每一件拿出來都價值不菲。
於吉默默地咽了口唾沫,嗓子裡那句“你們若是再這樣,我就報官了”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
他搓了搓手指,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另一個箱子。
箱子裡迸發出來的金光閃到了他的眼睛,他揉了揉眼睛,恍惚間還以為太陽從箱子裡升起來了。
這是一箱子金器,金子做的鍋碗瓢盆,上麵還雕刻著複雜精美的花紋,具有異域特色,一看就是邊關的東西。
邊關離京城山高水遠,素日裡很難在京城看到這麼多樣式的金器,饒是於吉從前見過不少好東西,此時也深感大開眼界。
他抬頭看了看,三個車夫有條不紊地搬著箱子,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也不知道馬車上到底放了多少好東西。
不過此時的於吉心裡有了底,他拽住一個車夫問道:“你們家主子是不是岐遠將軍啊?”
車夫這才應了一聲,“是啊,將軍讓我們先把東西送來,不能出聲打擾到小姐。”
“哦。”於吉點了點頭,“難怪你們不說話。”
他小跑著來到江歲歡的房間門口,敲門喊道:“小姐?小姐?”
須臾,江歲歡睡眼惺忪地打開門,“於叔,這麼早叫醒我乾什麼?天都還沒亮呢。”
於吉說:“岐遠將軍派人送東西來了,足足有三輛馬車呢,您快出去看一看吧!”
江歲歡靠著門框,打著哈欠說道:“算了,又不是第一次。”
江昱還在邊關時,就隔三岔五地派人送東西過來,問就是送給小湯圓的,她還不能拒絕。
他這一回城,肯定送來的東西更多。
“你把那些東西搬進庫房,和他以前送來的東西放在一起,等以後他成親了,再當作賀禮全部送回去。”江歲歡揉著眼睛,一把甩上了門,“我再睡會兒。”
她往床上一倒,迷迷糊糊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短,在江歲歡的意識裡,她隻是剛閉上眼睛,就又被敲門聲給叫醒了。
她氣衝衝地打開門,發現已經日上三竿了,不由得愣了一下。
門外的人還是於吉,他小心翼翼地說道:“小姐,東西全都搬進庫房了。”
江歲歡把手放在額前擋著陽光,“還有什麼事?”
於吉是很懂規矩的人,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就把她叫醒。
“岐遠將軍他們來了。”於吉說道。
江歲歡的睡意漸漸消失,“他們?還有誰?”
“還有永寧侯和侯夫人。”於吉指了指大門的方向,“都在外麵候著呢。”
江歲歡徹底清醒了過來,吩咐道:“你帶他們去客堂等待,我稍後就去。”
這段時間,侯爺和侯夫人好似在京城消失了,任何場合都看不見兩人的身影,江歲歡一度懷疑這兩人是回鄉下養老去了,也懶得去打聽。
江昱知道江歲歡心中有恨,所以寫的信中從未提及過侯爺和侯夫人。
今天他竟然帶著二人一起過來,肯定不對勁。
江歲歡換了身月白色的彩繡羽紗裙,淺淺化了個淡妝,慢步走到了客堂。
客堂中,江昱和侯爺侯夫人正坐著喝茶,於吉不敢怠慢,特地用上好的龍井招待他們,所以滿堂茶香。
江歲歡走進去後,侯爺和侯夫人一齊抬起頭,不約而同地怔住了。
江媚兒嫁給楚訣那日,江歲歡穿的就是這身衣裳,時隔數月,她出落得越發美麗出眾。
不單單是容貌,她的氣質也變了,變得更加從容不迫、沉穩內斂,是那種經曆了許多事情後沉澱下來的獨特氣質。
侯夫人忍不住紅了眼眶,一想起當日她逼著江歲歡送江媚兒出嫁,她就疼得心尖直顫。
曾經江歲歡對她言聽計從,她嫌其愚笨普通,對其百般苛責,恨不得沒有這個女兒。
如今江歲歡出落的傾國傾城,氣質非凡,卻真的再也不是她的女兒了。
想到這裡,侯夫人掩麵哭了起來。
江歲歡隻當沒看見,麵不改色地拱手道:“太醫江歲歡,見過岐遠將軍,見過侯爺與侯夫人。”
江昱一下子站了起來,“歲歡,我是來送你離開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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