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追問道:“昱兒,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江昱捏了捏眉心,悶聲道:“爹,我剛才是口誤,京城太危險了,你和娘得趕快離開。”
“你們年紀大了,要是染上時疫怎麼辦?那可不是鬨著玩的。”
侯夫人指著江歲歡,“昱兒,你沒聽到歲歡說什麼嗎?我們很可能已經染上時疫,隻是沒有症狀罷了。”
“京城這麼多大夫,日後發了病也能及時得到治療,就算那些大夫都是草包,不是還有歲歡嗎?她醫術多厲害啊……”
侯夫人忽然想起來,從前她當著眾人的麵詆毀過江歲歡的醫術,聲音越來越小,最後直接說不下去了,小心地觀察著江歲歡的臉色。
江歲歡神情淡然,這是他們的家事,與她沒有太大關係,她倚靠著桌角,撚起一塊骰子大小的桂花糖酥放入口中。
初秋正是桂花盛開的季節,這糖酥裡放了許多桂花,入口的香氣極為濃鬱,香甜酥脆,吃得她眉眼彎彎,饜足地勾起了唇角。
侯夫人看著這一幕,心裡酸得快要擰出水來,多好的女兒啊,自己從前怎麼不知道珍惜呢?
“江昱!”侯爺氣紅了臉,“雖然我老了,但是我還沒傻,你肯定有事情瞞著我,我能看得出來!”
“你突然回來,是不是朝中出了什麼事?”
江昱咬緊牙關死不承認,“沒有,我此次回來是為了給皇上祝壽。”
“放屁!以往的萬壽節也沒見你跋山涉水從邊關趕回來。”侯爺有一副好嗓門,他一發火,外麵的鳥都不敢叫了。
倒是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嚶嚶嚶”的聲音聽上去就惹人心疼。
江歲歡一拍腦門,心想一定是奶娘抱著小湯圓在外麵散步,小湯圓聽到侯爺的聲音後被嚇哭了。
所幸哭聲很快就停了,江歲歡也打消了出去的念頭。
其他幾人也聽到了哭聲,江昱著急忙慌地問道:“這是小湯圓的哭聲對不對?他在外麵?”
江歲歡不爽地“嗯”了一聲。
侯爺和侯夫人自從來到這裡,從江昱口中聽到好多次“小湯圓”這個名字,縱然再遲鈍,此時也反應過來了。
侯夫人遲疑著問道:“歲歡,小湯圓是你曾說過的遠房親戚的孩子?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沒把他送走嗎?”
“是我的孩子。”江歲歡主動回答了這個問題。
侯爺和侯夫人石化般地呆在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江昱長歎一聲,“爹,娘,我們先走吧。”
侯夫人顫抖著推開他,對著江歲歡問道:“你何時生下的孩子?孩子的爹是誰?”
江歲歡不緊不慢地說道:“無可奉告。”
“歲歡,娘知道錯了,你告訴娘吧!”侯夫人的眼淚滾滾流下,哽咽道:“你是我的女兒,我卻連你何時生下孩子都不知道。”
她幾乎失了全身力氣,軟軟地跪在了江歲歡的腳邊,哭著說道:“這些日子以來,娘和你爹都不敢來找你,怕你見了我們難受,隻敢偷偷打聽你的事情。”
“可是,從來沒人告訴我們,你有孩子了啊!”
江歲歡緊緊抿著唇,侯夫人哭得這麼傷心,恐怕連無關的人看了也會心裡難受。可她的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出一幅畫麵,是侯夫人看到原主時嫌棄的表情。
兩副麵孔分明是一個人的,卻有著極大的反差,懊悔悲傷和嫌棄厭惡,它們漸漸交纏在一起,看得江歲歡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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