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就道:“文昌這孩子,著實是個有心的,昨兒個回來,聽說了你這丫頭的事,一早就來我家,尋你大富伯,替你說話呢——”
張春桃聽了裡正婆娘這話,眉頭一挑,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何文昌,慢吞吞的道:“是嗎?”
裡正婆娘見張春桃不相信,急忙解釋道:“怎麼不是?我跟你說大丫啊,上次你那戶籍的事情,都是你大富伯糊塗,被人哄騙了。”
“說來都是張燕燕那死丫頭,姑娘大了,動了春心了,偏生就看上我們家文昌了。我們文昌是讀書的孩子,如今哪裡有心思想這個?何家也指望著文昌上進呢。再說那丫頭被養得嬌慣,橫針不拿,豎線不拈的,哪裡配得上我們家文昌?”
“她是個糊塗人,眼紅文昌娘給了你一件衣裳麼,就在家裡尋死覓活的鬨著,讓張家族長那也是個老背晦,跑來跟你大富伯一頓念叨咱們八角屯的名聲都要被你帶累了。”
“你大富伯這人,你也知道的,最是注重名聲,可不就被那張家糊弄說動了麼?事後回想起來,你大富伯也是幾天沒睡好覺,覺得對不住你!”
“尤其是後來才知道,這裡頭都是張燕燕那死丫頭搞的鬼,倒是害了你!你大富伯麵上不顯,晚上幾宿幾宿的不睡覺,擔心呢!”
“你大富伯這人啊,就是被張家害得頂在那裡了,不好下台,怕人說閒話。也虧得文昌這孩子有心,回來聽說了這是,一大早就趕來我家,開解了你大富伯半天。到底是讀書人,心眼活,開解得你大富伯也不再死撐著麵子活受罪,直接就說了,就是真過來了一個月,也絕對不會去鎮上銷你戶籍的。”
裡正婆娘一張巧嘴,說是誇何文昌有心,實際則是在給自家男人開脫,將責任都推在了張家身上。
難怪這裡正雖然迂腐了些,可還能穩坐裡正位置這麼多年,裡正婆娘真是功不可沒啊!
雖然張春桃知道這裡正婆娘嘴裡說出來的話,能有一半讓人信就不錯了。
聽聽那話,說得親熱,什麼裡正麵上不顯,晚上幾宿幾宿的不睡覺?
不過是裡正壓根沒覺得有什麼,自然麵上不會有啥表示。
至於晚上幾宿幾宿的睡沒睡,誰還能守在他炕頭看不成?
老實一點的,說不得被裡正婆娘這麼幾句話真哄了去,拿裡正和裡正婆娘當個好人看呢。
可張春桃卻心裡跟明鏡一般,壓根不當真。
隻不過臉上還是笑微微的,附和了裡正婆娘兩句,誇了幾句裡正剛直不阿,一心為公,從無私意,都是為了八角屯的村民好之類的話。
誇得裡正婆娘笑開了話,就連屋裡的裡正聽了這話,也忍不住胡子翹了翹,暗暗點頭,覺得這張家丫頭彆的不說,還是挺知禮識人的。
倒是何文昌,被張春桃那麼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就覺得臉上作燒。
又聽裡正婆娘那話裡話外誇他,說他是回來聽說了閒言碎語,絕對張燕燕是因為他針對了張春桃,所以來為她說情。
頓時更是恨不得尋挑地縫鑽進去,他為何而來,裡正夫妻不知道,可他自己心裡清楚。
他也清楚張春桃和她身邊的男人肯定是知道的。
這簡直太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