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終於在箱子裡找到了張大成一家的戶籍紙,當初張春桃被正式收養後,是入了張家戶籍的。
如今隻需要將張春桃的那一行給抹去,注明已經遷出就是了。
然後在張春桃和賀岩拿來當那張文書上,把張春桃的名字錄上去,注明是從何處遷出,然後拿著這張文書,就可以落戶了。
落戶後,再將這張文書送到鎮上保長那裡入檔就行了。
裡正拿著這張戶籍紙,出了裡屋,就聽到外頭還有些亂哄哄的。
那是自然,張燕燕突然昏過去了,張家人不好再留下,自然是跟著去了。可其他家人還守在門口看熱鬨呢。
誰沒點子八卦心裡,以張大成素日裡在村民裡的形象,大家都在說,隻怕張大成見了張大丫自己尋了個男人要成親,恐怕也要厚著臉皮,要點聘禮什麼的吧?也不知道那張大丫的男人會不會給?
當然也有人說,張春桃都被張大成趕出家門,出族了,人家憑啥還給聘禮啊?
雙方都各說各有理,自然都不肯回家去,要繼續留下看個究竟。
結果,誰也沒想到,張大成一家居然遠遠的站著,就是不過來,就連張家二丫頭喊疼,也沒一個人過來扶一把。
這倒是蹊蹺了。
有人就想湊過去問問。
還沒等湊到張大成一家子身邊,裡正剛好出來了。
他又不是聾子,在裡屋自然也聽了幾耳朵,隻不過這種事情,外頭有他婆娘和何文昌在,他還是很放心的。
若是他真出麵了,萬一被人火上澆油的,鬨成兩個村子之間的矛盾,那才是大麻煩。
此刻出來,見門口周圍還圍著不少人,頓時臉色一沉,“都閒得慌是吧?地裡草鋤了?溝挖了?家裡水挑了?都這麼閒得沒事,那秋收過了,等鎮上說修河渠,我把你們的名都給報上去,讓你們一個個的,正事不乾,天天閒嗑牙!”
這話可是大殺器,要知道每年縣裡都會有徭役任務下來,一般都是修一下河道啊,或者修路什麼的。
這可是苦差事,不是那壯勞力乾不來這活,每年去一趟回來,就是最能乾的鄉下漢子,秋天剛貼好的一點膘,就能全部瘦沒了。
好好一個彪形大漢出去,回來都瘦得脫相了,風吹都能倒一般。
因此這種事情,都是輪換著來的,誰家要是實在出不來這個人頭的,就得拿銀錢出來買人去替他。
裡正雖然平日裡古板迂腐一些,可為人還算公道,這村裡百十來戶人家,除了那些孤兒寡母的人家,都是好幾年才輪上一回。
這突然被說今年都要報上名去,雖然知道裡正可能說得是氣話,可誰也不敢真賭啊。
因此哄然四散回家去了。
裡正家門口頓時就清淨了。
這才又進了院子,分賓主坐下,裡正當著大家的麵,將那戶籍一頁給張春桃和賀岩看了,才突然想起,“這個,你們估計看不懂不認識,我讓文昌念給你們聽。”
張春桃早就一眼瞟到了,那上麵的都是繁體字,不過她連猜帶蒙也能看明白個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