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春桃卻半點都不覺得意外,賀嬌變成這樣,除了她本身的問題外,她嫁到的王家恐怕在背後推波助瀾了不少。
隻是以前是因為賀岩覺得自己不是賀橋的孩子,所以多方容忍,倒是給了王家錯覺了。
如今賀岩滴骨認親後,說來都是孟氏和賀家兩姐妹虧欠了他,自然再不會容讓了。
她嫁過來這幾日算是慢慢看出來了,賀岩是個腦子十分拎得清的人。
這麼些年來,孟氏的偏心和糊塗,將他對親情的渴望基本消磨殆儘,如今對孟氏和兩個姐妹,大約是你若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彆找事,該他做的,他不會推脫,可多的也就沒了。
若是非要惹得他不痛快,他雖然嘴上不說,心裡卻都有數,再不會容讓的。
因此倒是隻道:“那天都鬨成那樣了,以後少來往就是了。他們做初一,咱們做十五,以後他們王家又不是不辦紅白喜事了,彆的不會,到時候咱們依葫蘆畫瓢,也回一樣的禮就行了。”
看賀岩不太開心的樣子,到底心疼,隻勸道:“俗話說的好,彆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王家做事糊塗,你何必要因著這一家子糊塗人生氣?氣壞了身體,王家人難道還能為你擔憂不成?真要心裡不痛快,尋個法子,讓王家人也不痛快,不就是了?”
“乾嘛憋屈自己?就王家這點子小心思小手段,想讓他們難受還不簡單?他們王家以後難不成不辦紅白喜事了?隻要他們家辦酒,難道會不來請咱們家?他們做初一,咱們就做十五,彆的不會,依葫蘆畫瓢這總會吧?”
“他們連年占便宜慣了的,要是看到咱們隨禮不如以前,要麼沒臉問,憋得難受;要是敢厚著臉皮問,我自然也有一番話回他們,當著眾人扒下他們的臉皮,替你出氣如何?”
張春桃其實也知道,這種人情往來,又不是欠債,碰到這種揣著明白裝糊塗的人,你還真不能拿他怎麼樣,大部分隻能自認倒黴,畢竟能有人情走動的,好歹都還要顧忌一下麵子情。
再不痛快,估摸著也就是背地裡嘀咕幾句,不痛不癢的。
可張春桃是吃不得虧的,前麵她沒嫁過來之前不管,可她嫁過來後,王家要是還想這樣,她眼睛裡可是揉不得沙子的。
賀岩被張春桃最後一句替他出氣給逗得翹了翹嘴角,將張春桃摟在懷裡,半日才開口道:“之前我拍著胸脯保證,你嫁過來後,是讓你過好日子的,可如今才發現,從你敬茶那天起,到今天,你跟著我受了不少委屈——”
張春桃聽賀岩語氣裡有自厭的情緒,知道他大約是真有些自責,覺得自己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
忍不住又好笑又感動,想了想,才開口道:“咱們是踏踏實實過日子,哪裡沒有個磕磕絆絆的時候?又不是那戲文和話本裡寫的那書生秀才和大家小姐,隻喝風喝露水,啥也不用管,爹娘老子一並不要了,隻要跟對方私奔過日子?
“更何況隻要你站在我這邊,護著我,這些委屈有什麼受不了的?我反正也沒吃虧不是?你若是真覺得對不住我,以後對我更好些就行了。”
雖然張春桃並不覺得賀岩有什麼對不住自己的地方,孟氏和賀嬌她們母女三人,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隻不過是些自私糊塗的普通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