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晚上梳洗完,躺在炕上後,兩夫妻都露出憂心忡忡的神色來。
說來當初能讓楊宗保去學武,一來是他喜歡,二來也是因為他沒個兄弟親朋照應,若是學得一點武藝,起碼不受人欺負。
可是如今聽說楊宗保受傷了,都不告訴他們做爹娘的,心裡哪裡能好受?
想來想去,還是吃了沒兄弟親戚的虧啊。
這也沒法子的事情,趙嫂子娘家早就沒人了,楊大春這邊,最親的也是出了三服的那幾房,不求他們多照顧了,一個個都是不成器,無事的時候倒是親親熱熱就想著占楊大春家便宜,有事的時候,那就王八脖子一縮,當自己是死人的貨色。
趙嫂子忍不住就歎氣道:“說來也奇怪,我們家宗保,看著和氣,最是不愛跟女孩子打交道的人。看似規規矩矩乖乖巧巧的從來不失禮,我這個做娘的卻是知道,他心裡最不耐煩了。”
“今兒個倒是巧了,在那岩哥兒媳婦麵前,那是真乖巧,比在我這個當娘的麵前,還老實些。人家問他啥,他就回答啥,還一口一個姐姐,喊得親熱的很,聽得人家岩哥兒拿白眼珠子瞪了他好幾回。”
“那岩哥兒媳婦跟我投緣,跟咱們宗保也說得來,真像個大姐姐,讓宗保喊她嫂子,她還不樂意,就要宗保喊姐姐呢。你說咱們宗保要是多個姐妹,其實也好——”
趙嫂子本來是隨口嘀咕,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楊大春倒是聽進去了,忍不住眉頭一動,讓趙嫂子說得更詳細些。
趙嫂子雖然有些莫名其妙,可也老老實實的將張春桃和楊宗保之間說了些什麼,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楊大春,在說到張春桃聽了楊宗保喊姐姐後,還說要給見麵禮什麼的時候。
楊大春的眼睛一亮,打斷了張嫂子的話:“宗保他娘,你說,咱們認了那岩哥兒媳婦當乾女兒如何?”
趙嫂子一愣。
“你聽我說,既然你說岩哥兒媳婦跟宗保投緣,要咱們宗保喊她姐姐,還要給見麵禮,這話可不是白說的。你想想看,岩哥兒媳婦嫁到楊家村來後,滿村裡這麼多人,她可跟彆人這樣說過?為啥對咱們家宗保就這麼看重?”
“我覺得,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大約是嫁過來後,跟她那婆婆不對付,所以才想著有個娘家,有個靠山的意思。這滿村裡,跟你關係最好,估摸著也是有這個打算,所以才對宗保表現得這麼喜歡,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楊大春一頓分析。
趙嫂子被楊大春這麼一頓分析,也覺得很有可能。
“當家的,那你的意思是,咱們就認了這乾親?以後給岩哥兒媳婦當娘家?護著她些?”
楊大春越想越覺得這事可行,一拍大腿:“我看行!宗保他娘,你想啊,咱們不正愁宗保沒個兄弟姐妹幫扶麼?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助力?不說彆的,真結了乾親,岩哥兒媳婦是個孤兒,親生爹娘都不知道是誰,張家那邊又斷親出族了,唯一親戚不就是咱們家了?那可就是正經的娘家人了!”
“那咱們跟賀家可就是親家了,宗保就是岩哥兒的小舅子,真要有個什麼,能不拉拔他一下?有岩哥兒和他媳婦兒看顧著,咱們宗保彆的不說,就算咱們閉眼睛了,也都不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