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好些了的孟氏,聽了這話,忍不住心中作嘔,又蹲下去乾嘔起來。
賀娟又是惡心又是狐疑的看著張春桃手裡端著的牛油渣,她又不傻,這東西怎麼看也不像是屎啊?倒像是油渣!
隻是豬油渣炸出來不是這個樣子和味道啊?一時也有些拿不準,不過不妨礙她告狀,對著一直在一旁裝聾作啞的賀岩道:“哥,你聽到沒有?嫂子這不是睜眼說瞎話麼?我不過白問問,她就說是在炸屎來惡心人!這是防著我和娘不成?”
賀岩還沒說話,張春桃先笑了:“我還以為你心裡沒數呢,感情你還知道我在防著你們啊?心裡清楚就好。還有,婆婆,你這聞到油腥味就乾嘔成這樣,彆是身子有什麼地方不舒坦吧?要不要去請個郎中來瞧瞧?”
這話不知道驚動了孟氏的哪根神經,本來還蹲在牆角的人,立刻站了起來,一邊抹嘴一邊往屋裡走:“我身體好的很,沒毛病!我看你就是沒安好心,咒我呢!”
不管不顧賀娟,徑直進屋去了,看那背影,怎麼都透著幾分心虛。
賀娟傻眼了,看著孟氏進屋後,砰得關上了屋門,倒顯得她裡外不是人,在挑撥是非了。
張春桃似笑非笑的看著賀娟:“小妹,這娘都說她沒事好的很,你就彆擔心了!真有這個閒工夫,自己屋裡收拾收拾。眼看要過年了,也有點眼色,彆聽你哥說讓你彆出門,就真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當大小姐,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說著端著油渣也自顧自的進屋去了,沒一會子,又出來把那裝好的牛油壇子也抱到東廂房去了。
賀岩隻做沒聽到,繼續去洗他的牛肚子去。
賀娟忍不住跺腳:“大哥,你聽聽嫂子這說的是什麼話?”
賀岩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我聽你嫂子說的都是人話!咋滴,你聽不懂啊?你嫂子看在我的麵子上,對你們夠客氣了,換做彆人這麼天天作妖,早被你嫂子兩巴掌不知道扇到哪裡去了?你們就知足吧?”
氣得賀娟掉頭就回屋去了。
賀岩這邊洗完牛肚子,樂顛顛的提到張春桃麵前:“媳婦兒,你看我洗得乾不乾淨?咱們啥時候再開一次鹵鍋?”
張春桃難得看到賀岩這樣孩子氣的模樣,大方的拍板:“明兒個就開,鹵牛肚子,牛肉,還有宗保買的牛舌頭、牛脊骨,一會子再去跟賣豆腐的說一聲,多要幾張千張豆皮,那個鹵來也好吃。”
賀岩忙不迭地答應了,自去尋那賣豆腐的不提。
不說再開鹵鍋後,楊宗保幾乎就守著那鍋不肯走了,趙嫂子也跟著來看了看,她倒不是為了鹵肉而來,而是想著這都臘月二十七八,眼看就要過年了,張春桃她們份再分開開火就有些不像樣子了,彆人當麵不說,背地裡指不定要說他們苛責寡母和小妹呢。
因此是來勸兩人的,可也知道,這要是自己乾閨女她們主動開口,隻怕到時讓那孟氏越發不知道好歹了。
所以想做個中間人,勸和一下,大家都有個台階下,也不傷麵子。
孟氏和賀娟一聽趙嫂子這來意,開始還有些想繼續拿喬,可外頭鹵鍋開著,肉香四溢,尤其是那牛肉的香味和豬肉大有不同,更加香濃,哪裡還受得了?
賀娟隻在後頭拉孟氏的衣裳,讓她答應。
孟氏也撐不住了,順勢就下了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