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急了就把幾個孩子往外一推,說什麼誰要的找誰去,打死也好,賣了也好,隨他們去。
這滾刀肉的架勢,好歹也是一個祖宗呢,誰能真把幾個孩子給打死,還是賣了?
頂多也就是威脅幾句,讓自家媳婦彆搭理,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這楊家一家子,在楊家村的名聲不咋好。
不過他們家好歹也知道一條,隻討要,纏著要,倒是不去偷和搶。
不然這裡正和楊家族長早就饒不了他們了,即使這般,村裡人都不愛跟她們家打交道。
他家也算識相,一般挑選的人家,都是村裡子息不豐,或者老實頭的人家,不會真為了這三瓜兩棗翻臉。
家裡人口多,或者難纏不敢惹的人家,他們是不去招惹的。
因此張春桃嫁過來這麼些日子,那些小孩子應該是家裡叮囑過了的,都不敢去纏著,再加上張春桃若是出門,身邊大多時候有人陪著,或者賀岩,或者趙嫂子或者楊宗保,這些小孩子也就不敢上來。
估摸著這幾日張春桃做的東西太香,香味飄到他們家去了,那些孩子們聞著哪裡受得了,可又不能去賀家要,所以在家鬨騰了,那李氏才這樣酸溜溜的說話呢。
不過他們賀家可不是好惹的,因此有個賀家的嫂子就似笑非笑的也接了話茬:“要按這麼說,五根媳婦,你們還得好好謝謝我們岩哥兒媳婦,還得謝謝這老天爺刮得北風,不然她做得這些好吃的香味,也飄不到你家去不是?”
“這大過年的,知道你們家沒肉,好歹也聞了聞肉香味,也算了過了年了!”
這話就忒毒辣了些,頓時臊得那李氏臉紅脖子粗的說不出話來,隻埋頭捶衣服去了。
李氏說不出話來,可她不是一個人來的,還有幾個妯娌呢。
自然就有那忍不住的,當場就摔了棒槌:“我說有財家的,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你有臉說我們家?我們家是吃不起肉,可我們家那錢那東西都是我們一家子下苦力,汗珠子滴在地上分八瓣掙來的,清清白白,吃糠咽菜我們心裡踏實!”
“比不得你們賀家,隔房的叔叔嬸子都厚著臉皮,天天搖著尾巴跟在堂侄一家子後頭,等著人家給點殘湯剩飯呢!呸,真要巴結找那賀家舉人去巴結,我也算你們厲害,巴結舉人的侄子,那算是什麼牌麵上的人?不過都是看在賀舉人的份上,給了點麵子,就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好玩意不成?”
這話音一落,賀家這邊的女人全都沉下了臉,其他女人見這架勢不妙,不過兩三句話的功夫,怎麼就鬨成這樣了呢?
想勸不知道怎麼開口,有那膽子小的,忙加緊搓洗手裡的衣服,恨不得快點離開這是非之地。
也有那愛看熱鬨的,眼睛都亮了,衣服也不洗了,就等著看好戲。
賀家這邊幾個女人,哪個是好相與的?當中一個嫂子,摔了手裡的棒槌就要撲過去:“小賤人,你胡說八道,看老娘不撕了你的嘴——”
自然半路就被人攔住了,這大過年的,吵幾句嘴也就罷了,真打起來,像什麼樣子?
賀家嫂子這一動,就像是一場戲開始的訊號,大家立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有的人勸賀家嫂子這邊彆動氣,彆跟那些糊塗人一般計較。
有人就勸楊家那邊,說她說話也太過分了,到底是一個村裡的,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真得罪了賀家人,難道有什麼好?
賀家嫂子那邊被人攔住了,還在喊放開她,她今天定要撕了楊家那婆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