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被賀嬌拉到屋裡去還憤憤不平,嘴裡兀自罵著賀岩和張春桃的各種不好。
外頭張春桃和賀岩將剩下的最後一點糧食拖走了,王大俊才敢從西廂房裡出來,帶著兩個孩子隻在院子裡玩,一邊側耳聽裡頭賀嬌勸孟氏。
知母莫若女,賀嬌先拿賀娟做筏子:“娘,你可彆再鬨了,你難道還不知道岩哥兒的脾性,最是吃軟不吃硬的。你這麼鬨下去,真惹急了,他們今天就回鎮上去了怎麼辦?明天可是小妹回門呢,到時候小妹和妹夫回來,家裡人都不齊全,豈不是讓人看笑話了?”
孟氏一聽,對啊,這可是大事,可心中還是不痛快:“你以為我想鬨?可你看看,岩哥兒如今心裡哪裡還有我們娘仨的位置?現在心都偏著他那媳婦身上去了。不過是幾張皮子的事情,用得著這樣打我的臉?彆的不說,你們好歹是同血脈的嫡親兄弟姐妹,這做兄弟姊妹,有今生無來世的,若是我也閉上眼睛走了,這世上也就你們姐弟仨最親了。”
“外頭那娶回來的女人,也配跟你們比?可如今,倒是把那外頭女人當寶,連外頭女人認的乾親,外八路的乾小舅子都排在咱們前頭了,這口氣我實在是咽不下去啊!你說我這當娘的還活著,他就一點好處都舍不得給你們,等我去了,你們姐妹還能指望得上哪個啊?”
說著孟氏倒是又悲從心中來。
賀嬌本來要勸孟氏的,被孟氏這兩句,倒是說中了心思,她如今最怕的莫過於跟賀岩生分了,以後娘家沒了依靠。
現在是孟氏還活著,她還厚著臉皮回來,有娘在,總不至於沒個後路。
若娘真的閉眼走了,以她現在和賀岩的關係,那真的就沒指望了。
一時也沒心思勸孟氏了,倒是也跟著抹起眼淚來。
在外頭的王大俊聽著,簡直想跳腳,這丈母娘是個拎不清的,自家媳婦怎麼也跟著犯傻了?
那狐狸皮子的事情,他也聽賀嬌含糊說了兩句,大致也是清楚了來龍去脈。
不涉及到自己利益的時候,王大俊還是看得很清楚分明的,換做他,自己拿命打來的皮子,連個招呼都沒打,就給了妹子做陪嫁,誰心裡能痛快啊?
而且,這聘禮都被丈母娘收得嚴嚴實實,一個大子沒漏出來,偏生這招待客人,辦酒席,可都是賀岩這個做哥哥的掏錢呢。
不說是他,就是換做任何一個人,任何一家,也沒這個道理啊?再孝順的孩子,總是這麼吃虧,誰的心不涼?
像小舅子這樣,能忍到今天,已經不錯了,換做彆家,隻怕都要人頭打成豬腦子了。
而且王大俊去過鎮上了,可是看到過張春桃擺鹵菜攤子的,一打聽就知道,那生意可真好,估摸著能賺不少錢呢。
回家跟王家老爺子一說,父子倆都覺得,不管彆的,就張春桃這手藝以後這賀家日子就紅火。
要是賀岩再能中個秀才,以後隻怕他們王家求賀家的日子還在後頭呢。
當務之急就是怎麼能跟賀岩修複關係才是,彆的都排在後頭。
王家老爺子千叮嚀萬囑咐,以後對賀家的事情,王家和賀嬌隻能有一個態度,不管是什麼事情,都要站在賀岩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