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大夫沉下臉來:“一碼歸一碼!兒媳婦這事,如今她已經是馬家婦了,一舉一動自然就代表咱們馬家!你自己想想,換做彆人,被人這麼當麵潑臟水,隻打掉一顆牙算什麼?”
“再說了,你忘了那親家嫂子的本事了?還記得那趙大路一家子的下場嗎?今兒個已經算是手下留情了!”
“你還沒聽出來嗎?親家嫂子對咱們也有了意見,不然不會當著咱們的麵就動手!若是不處理好,說不得等岩哥兒回來,真要跟咱們家這個兒媳婦斷親了!”
馬母楞了一下:“不會吧?到底是嫡親的兄妹,還能真為了這點子口舌之爭斷親不成?”
在馬母心裡,這自然是大逆不道的,嫡親的兄弟姐妹關係,就為這就要斷親?
馬大夫到底是看多了人情世故的,聽張春桃那斬釘截鐵的語氣,毫不留情的動手,再聯合賀娟嫁過來後,賀岩壓根就沒過來一次,更不用說上次讓張春桃帶過來的那幾句話,就看得出來。
賀岩對賀娟這個妹妹,似乎並沒有自家兒子回來說的那樣兄妹情深,反而淡漠的很。
說來自家兒子跟在自己身邊,彆的不說,看人也大差不差,不會出現這麼大的落差。
那麼就剩下一個可能,在賀娟嫁過來之前,賀家應該發生了什麼,導致兄妹不合。
而賀娟居然還渾然不覺!張春桃這個嫂子是真沒罵錯,真是又壞又蠢!
想了想,馬大夫覺得得讓人去楊家村打聽打聽才好,之前太過相信賀家,結果賀娟被養成了這樣嫁過來,如今賀岩又看著跟這個妹妹沒什麼感情,總得弄清楚吧?
馬大夫心裡想著這事,也就懶得跟馬母多說,隻交代她辦事,然後就出門尋人打聽去了。
那邊馬遠誌跟賀娟,在自己的廂房裡,猶如鬥雞一樣,你瞪著我,我瞪著你,倒不像是夫妻,像是仇人了。
屋裡的炕桌被掀翻在地,上頭放著的針線簍子,還有茶壺都被掀翻,在地上散落一地,茶水在地上積了一灘,針線落在裡麵,一片狼藉。
好半天,還是馬遠誌先軟了下來,歎口氣:“咱們也彆置氣了,有什麼話,今天都說出來吧!你也聽到爹說的話了,若是你心裡還有我,還想跟我過日子,咱們今天就把話都說透,有什麼不痛快都說出來,能解決解決,不能解決——”說到這裡,看了賀娟一眼,到底沒把話說死。
賀娟也回過神來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今天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可是,她不得不承認,在那些話說出來後,心裡說不出的痛快!嫁過來後,她覺得日子過得實在太憋屈了,每天都要被婆婆教訓,這個不行,那個不對。
在馬遠誌麵前抱怨,開頭還能得一些安慰,日子久了,馬遠誌先是拿張春桃出來說話,再後來就隻嗯嗯啊啊的敷衍兩句,她難道看不出來。
這馬家,她孤身一人嫁過來,能指望和依靠的唯有馬遠誌一人,馬遠誌都這麼敷衍她,還能指望誰?
不滿越積越多!尤其是婆婆和自家男人,都誇張春桃,這讓賀娟忍不住就胡思亂想起來,
她最開始試探著在馬遠誌麵前提張春桃,本以為馬遠誌就算誇張春桃,可最後也能安慰她幾句,也誇誇她。
當初沒成親的時候,馬遠誌不是經常誇自己麼?雖然也批評自己,說自己有些地方做的不好,可最後總會安慰自己兩句,說自己其實也都挺好的,隻要改掉這一點小毛病,那就是完美了。
怎麼這成了親,兩人更親密了,反倒從來不誇她了?
一聽自己抱怨,就讓自己聽婆婆的話,手腳勤快些,脾氣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