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拿袖子把眼淚一擦,收了哭腔,就先問賀娟怎麼樣了?
賀岩也不瞞著,倒是將前因後果和自己的處理一並都說了,最後還輕描淡寫的道:“以後我跟春桃都要住在鎮上,大姐和賀娟逢年過節回娘家,都回您這裡,那節禮什麼的您看著收看著給就是了。兒子四月底又要趕赴青州府去參加府試,算來端午節就是在州府過。”
“沒了我跟春桃,想必大姐和賀娟回來,娘更自在些!兒子看如此安排甚好,以後就這樣吧!下午我跟春桃就要回鎮上,還要拜謝恩師,娘就在家裡安心住著吧!”
孟氏哪裡肯聽,頓時暴跳如雷!
“你說的這是什麼混帳話!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這是要跟你兩個姊妹斷親不成?你,你……你是要氣死我嗎?”
賀岩不為所動:“娘誤會了,也彆動氣!事情就這麼定了!這些話我已經跟馬家說過了,王家那邊娘通知一聲就是了,以後家裡有什麼事,可以托人去鎮上送個口信,若是跟王家或者馬家有關的,那就不必送信了,收到信兒子也不會回來。”
“還有,娘彆裝病或者拿命來威脅我!隻要娘裝病,那就讓大姐和賀娟回來伺候您,什麼時候病好,什麼時候回去!我說到做到,娘最好聽進去!”
說完,從懷裡掏出一點碎銀子,大約一兩錢,遞給孟氏:“這點錢您拿著,萬一有個要錢的地方,也不至於手頭沒錢。”
裡頭張春桃一直聽著外頭的動靜,見賀岩跟孟氏說得差不多了,也就起身出來了。
賀家三姑知趣,送到門口就回屋關上了門。
張春桃走過來,將給了賀家三姑後剩下的兩樣糕點給了孟氏,嘴上還說得好聽:“婆婆,這可是鎮上最有名的糕點鋪的點心,您嘗嘗看。我排了一個時辰才買到的,你留著吃,若是喜歡,下次回來,我還給您帶!”
“您且安心就在家裡住著,如今您可是兒女都成家了的老封君一樣的人物,正是該享福的時候到了,該吃吃,該喝喝就是了。那些心啊就彆操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您就算能操心一輩子,可總會走到前頭不是?總不能閉了眼,到下頭了,還放不下心吧?”
一席話說得孟氏心慌意亂,臉色發白的看著張春桃,想看出張春桃說這話的目的所在。
可張春桃笑盈盈,看不出彆的來。
半晌後咬牙道:“你妹子就算有什麼得罪你的地方,到底她年紀小不懂事,還是個孩子呢,你做嫂子的怎麼能跟她一般計較?她就這麼一個娘家兄弟,將來後半輩子還要你們幫襯呢,都是一家子親骨血——”
張春桃笑容一收,看著孟氏:“這話您對著您閨女教導去!你閨女都嫁人了,還是孩子?誰家孩子這麼大了還不懂事?既然不懂事,何必嫁出去害人去?”
“既然你知道我男人是她唯一的娘家兄弟,後半輩子還要指望我們幫襯,你怎麼當初不教導她尊重一下兄嫂?或者教導她不要那麼貪心,嫁人之前將屬於哥哥嫂子的家財都搜刮當嫁妝?又或者也教教她嘴上積德,彆後半輩子都指著依靠娘家兄嫂給她撐腰的時候,還往兄嫂頭上潑臟水,給親兄弟戴綠帽子!”
“就賀娟乾出來的那些事,也就是看在跟我家男人是嫡親骨血的份上,才沒跟她一般計較呢,還蹬鼻子上眼了是吧?行啊,你若真要我不跟她計較可以啊,讓你閨女主動跪著求我,讓我揍她一頓了,我就不計較了,你要是同意了,我現在立刻就回鎮上去,先揍一頓再說?”
說著還十分應景的活動了一下手指頭。